“七月,你不是惦记苗镇的糖心包子好久了嘛,咱们去买几个?”
柴姑乐呵呵的说,不仅仅是因为得了一袋子银钱,主要是又办了一件功德无量的大好事。
一路上,一直把钱袋子紧紧的拽在手心,从没一次性见过这么多钱的我,小心肝别提多激动。
“奶奶,咱们现在是有钱人了,怎么着也得买一笼吧?”
我有几分调皮的说,
以往奶奶赶集,总是买两个肉包子回家给我吃,自己总不舍得吃。
我心里明白得很,她勤俭节约也是为了我以后的生活谋算。
“瞧把你这丫头给乐得,这些钱呀,我会一分不动的替你存起来,以后我若是不在了,好歹也是你的一个指望。”
人都有一死,柴姑不怕死,只是怕自己走了以后,孙女一个人孤苦伶仃无人照应。
“奶奶,你说啥呢,你会长命百岁,”
我挽上她的手臂撒娇,脸上虽挂着甜甜的笑,心里却难免苦涩。
是啊,人都有一死,我希望奶奶的那天越晚越好。
“傻丫头,即便是长命百岁,也终有离开的一天吧?你啊,赶紧找个如意郎君嫁了,只有这样,我才走得放心。”
柴姑说得语重心长,布满岁月沧桑的脸上泛起隐隐担忧,活了大半辈子,七月便是她此生唯一的牵挂。
“不,才不要嫁人呢,我去买糖心包子。”
我不想在继续悲伤的话题,再说下去怕自己会哭。
街道上人山人海,乡下人赶集的标配,一人一个竹背篓。
好不容易才挤到包子铺门前,大声吆喝“老板,来一笼糖心包子。”
“好叻,马上给你捡,”
老板动作很娴熟,几下功夫就把包子装好,
我付了银钱,离开人群看见奶奶在一旁和一位八九十岁的老奶奶唠嗑。
老奶奶满头白发,牙齿都掉光了,脸上布满褶子和老人斑,精神头还好得很,总是乐呵呵的。
“老婆婆,你知道苗镇上可有个叫苗可心的女子?”
老婆婆仔细回想了一番说“镇上没有,苗镇的马弯乡倒是有一个叫苗可心的,”
“马弯乡?你没记错?”
“错不了,记得三四十年前吧,那姑娘的脸被大火毁了容,未婚夫转身入赘江家,这事闹得人尽皆知,岂能记错?”
啥?老婆婆的话都快惊掉我的下巴,白童的未婚妻是苗可心?
柴姑也很惊讶,急忙追问“那苗可心呢?她去哪儿了?”
老婆婆摇了摇头,长长叹了一口气说“谁知道呢?毁容以后,白童入赘江家,她就消失了,十年前吧,苗可心一家人相继去世,他们家就此荒凉。”
我心里估摸着,乌头山的墓碑上写着:苗可心,享年二十,于是便问“老婆婆,当年她毁容的时候多少岁呀?”
“二十!”
老婆婆一口回答,
答案刚好与碑文吻合,也就是说,乌头山上的尸身确定是苗可心,肯定不是那个老妇人。
“哎,真是造物弄人呀,听说当年白童和苗可心是天生一对,两人青梅竹马一块长大,怎么就……”
时隔多年,老婆婆提起此事依旧替他们感到惋惜。
这件事在苗镇传得沸沸扬扬,好多年以来都是村民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也因为这件事,白童的名声不太好,好在入赘后心思都花在了家业上,把江家打理得井井有条,大家对他才有所改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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