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二叔说的那样,谁是最后的受益人,那杨雷被砸的那件事一定和那人没跑,这也是张国全和杨雷共同的认知。
假如,因为杨大福把一切都揽了下来,他们只能假如,假如这一切都是赵春牛在背后作梗,那赵春牛到底是为了什么?
甚至不惜害人性命,仅仅是为了一个村支书吗?赵春牛是个聪明人,这明显不合理。
现在赵春牛竟然主动对张国全说出来了,他是为了一件更大的事情,张国全瞬间有点懵了。
他在等赵春牛怎么回答那句赤裸裸的问话,也算两人坦诚相待了。
赵春牛只是愣了片刻,忽然咧开嘴说:“国全,在前进的道路上,有些牺牲是在所难免的。”
张国全听懂了,赵春牛要做的那件大事,是必须要牺牲掉一部分人才行,比如杨雷,那样赵春牛才能达到自己的目的,只能说,这件事真的很大。
可张国全还是装作不懂得问:“那,你告诉我这些,是什么意思?”
结果,赵春牛却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他说:“我听说杨建民是你举报的。”
张国全没有否认。
“说实话,我很佩服你这样的人,你这么做说明你很老实,我喜欢和老实的人打交道。”
张国全轻笑了声:“我怎么听着这话不是什么好话啊。”
“哈哈,你别多心,我的意思是你真诚,现在真诚的人可太少了,所以啊,等将来我要做那件大事的时候,还希望你能做我的左膀右臂。”赵春牛很认真的说道。
张国全耸了耸肩:“只要是好事,我一定尽力。”
赵春牛走了之后,张国全站在那里,望着裸露出污泥的河滩,黑乎乎的一片,再也不是之前那样金灿灿的了。
张国全就那样望着,陷入沉思中,貌似赵春牛刚才的一番话好像什么都说了,间接承认了他做村支书有更大的目的,也算是间接承认了,害杨雷也和他有关系,可是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张国全觉得赵春牛这样的人实在捉摸不透,他怎么敢正大光明的去承认那些事,哪怕是间接的,也算坐实了,只是没有证据罢了。
到了晚上,他去找了杨雷,赵春牛要做的那件事太大了,甚至都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他必须告诉杨雷,也让杨雷的调查有点线索。
相比于赵春牛这个人,他更倾向于杨雷的坦诚。
可他并不知道,来的路上,在黑暗中,赵春牛正在跟踪他,以赵春牛侦察兵的出身,想要跟踪一个人,又不被对方发现,简直太小儿科了。
黑漆漆的夜幕中,赵春牛隐在黑暗里融为一体,他望着张国全和杨雷,心里嘀咕了一句:看我不玩死你们。
和杨雷交谈完,杨雷的表情顿时变得凝重起来,此后的一段时间里,他几乎没怎么见过杨雷,反正对外,就是婆娘带着他去看脑袋去了,也没人会怀疑。
还有就是赵春牛,也没怎么见过,他是去镇上和县里来回跑,为了村子通电的事。
这俩人都在做着不同的事,可张国全已经没有心思去管这些了。
因为又下雨了,没完没了。
张国全已经记不清楚这是开春以来第几场雨了,每次都不算大,可每次持续的时间却不短,有时稀稀拉拉的长达半个月,最短的也要个两三天的功夫。
村里的老人总说,肯定是挖了龙脉了,要不然咋会天天下个雨,多少年也没这光景啊。
的确,这样的蒙蒙细雨,连绵不绝,下的人心慌慌。
跟着天上漂浮的细雨一样,村民的心也跟着飘摆不定,悬在了空中。
张国全不能再等了,哪怕地里再不好进人,他也得去开垦荒地了,好赶上下一季玉米的种植。
常常能在河滩那,绵绵的春雨中,看到一个身穿蓑衣,头戴斗笠的汉子,握着镢头在荒地里不停的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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