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收起思绪,他把白鸽推到屋里,本来还想着今晚在外面守麦场,也不知道白鸽今天是怎么了,执意不让他在外面过夜。
愣是让张国全没了办法,白鸽的话他愿意听,点燃油灯,给白鸽准备了热水洗脚,张国全试了试水温正合适。
“别试了,反正也没知觉。”
白鸽算是个苦命人,小的时候患上小儿麻痹症,因为爹娘并不了解这种病情,也没当回事,从而延误了治疗。
不过她也算幸运,只有一双小腿不能行动,其它的都和正常人无异。
“那怎么行,就算没有知觉,也不能烫到你。”
白鸽紧抿住嘴唇,眼眶都快红了,她感觉自己真是太幸运,在产生强烈死掉的念头之时,没想到上天还给了她一次眷顾。
“国全,可能我把这一生的运气都用光了。”她鼓起勇气,大胆的说出这句,她觉得最露骨的话。
“瞎说啥,你这么温柔善良,以后都是好运气。”张国全给她洗好脚之后,把她抱到床上。
屋子里陈设简单,靠近厨房的左侧有两口大土缸,盛满了粮食,右侧有一个酱红色的木柜子,用来盛放衣服。
紧挨着柜子的墙壁贴着一张喜字,在喜字下方是一张大床,床头上靠着一脸幸福的白鸽。
在床的旁边还有一张小床,那是张国全睡觉的地方。
一切收拾妥当之后,张国全吹灭了煤油灯,屋子里一时陷入黑暗。
张国全说了一声:“天色不早了,你赶紧休息吧。”
黑暗中,白鸽看不到他的脸,但也因为黑暗,她鼓起勇气低声说:“要不,要不你到床上睡吧。”
“没事,天气热,两个人挤在一起容易出汗。”张国全说着躺在自己的小床上,破旧的小床随着他躺下发出吱呀的声响。
他自然看不到白鸽失望的神色,翻了个身,两个人都被黑暗包裹住。
白鸽重新躺下,也翻了个身,面对着空荡荡的墙壁。
一时,不大的屋子安静的只能听到窗外蛐蛐的鸣叫,夹杂着远处几声狗叫声。
过了半晌,张国全都以为白鸽睡着了,在黑暗中,白鸽的声音轻轻响起:“国全,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是你拿礼就拿吧,我,我站在你这边。”
又过了好一会,张国全感动之余,又试探着问:“白鸽,你有没有想过和咱爹分家。”
“分家?”白鸽的声音提高了一下后,忽然意识到什么,小声且着急的说:“爹肯定不会同意的,你万万不能有这样的想法。”
这在张国全的意料之中,只是现在他需要知道白鸽的真实想法,翻了个身面向白鸽,继续说:“我并不是怕吃苦,也不怕累。”
从小都是苦过来的,他不怕,可他现在所处的环境,这种苦让他觉得不值得。
黑暗中,白鸽没有说话。
张国全自言自语的说:“我觉得既然我们成了家,就应该过自己的小日子,可能会很穷,但我相信只要努力用自己的汗水奋斗,去用心浇灌这个家,日子会好起来的。”
“我不会嫌弃你,你是我的女人,我是你的男人,我一定会对你好。”
“国全,你别说了……”白鸽颤抖着声音,在黑暗中看不见她现在是什么样的表情,但也能猜出肯定是挣扎的。
张国全没再说什么,他知道突然让白鸽离开这个家,去和他过未知的生活,对于她这么一个姑娘家的确有些残忍了。
他深知离开家的苦涩,因为他经历过,他永远忘不了那一天。
西口村的村头上,他背着包,里面是几件衣服,母亲在远处哭成了泪人,他转过头装作坚强的走向了杨家庄。
那种孤单、迷茫、踌躇,现在想想滋味都不好受。
张国全累了,很快就陷入睡眠,迷迷糊糊中,他好像听到白鸽在轻声低语。
这是我的命,谁也没办法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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