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上起身,就见姜扶光走进殿内,曲裾深衣,腰间饰以玉组襟步压裙,上头精雕细琢的玉璜、玉玦、玉珩,实在令人惊叹。
强行压下心中不断翻涌的恼恨,顶着景玉沉沉的目光,她缓缓地屈膝,低头。
“长公主好。”明明她才是嫡出,是最有资格封长的公主,长公主的尊荣也是属于她的。
一个低贱的庶女,有什么资格爬到她头上去?
姜宁瑗心中不甘嫉恨。
“五皇姐,”姜扶光走过来,腰间的玉组襟步,互相碰撞,发出悦耳声响,“今日不是邀了众位姐妹去府上赏花么?怎么有空来孤这儿了?”
提起此事,姜宁瑗不禁臊了脸。
昨日还指着,戴姜扶光的紫鲛珠首饰,在姐妹间露一露脸,也好叫人知道知道,这南朝的天变了。
哪晓得!
这才过了一晚,就惨遭打脸。
帖子都发出去了,笑话竟成了我自己。
姜宁瑗咬了咬牙,勉强笑:“昨日是我不懂事,冒犯了长公主,还请长公主看在姐妹一场的情分,不要见怪才好。”
“五皇姐言重了,”姜扶光似笑非笑,“孤,怎的不知道,五皇姐何处冒犯了孤?”
听着她一口一个‘孤’,姜宁瑗耳朵刺得发疼。
胸口忽地就像堵住了一样,明明是姜扶光设局害她,好处全让这贱人得了,到头来还得她来赔礼认错。
凭什么?!
景玉暗道不好,连忙出声:“皇后娘娘得知,宁瑗公主拿了长公主的首饰,今儿一早,就召了宁瑗公主进宫训诫,并命奴婢带宁瑗公主上长公主府上,向长公主赔礼道歉。”
皇后娘娘有训诫内外命妇之责,是训导和告诫。
“还真是,”姜扶光弯了弯唇儿,笑得优雅极了,“让皇后娘娘费心呢。”
景玉便是低着头也能感受到,意味不明的嘲笑。
她仿佛还能想到,前些日子,宁瑗公主举办春日宴时的风光得意,这才过了几天,就被扶光长公主踩进了泥里?
扶光长公主能成为,如今尊贵的护国长公主,靠的绝不仅仅是‘天降祥瑞’,及外家势力强大。
她心机城府,足以与她尊贵的身份相匹配。
紫鲛珠事件,更是让堂堂嫡公主体面尽失,也曝露了她不论是心智,还是手段,皆难登大雅之堂的一面。
也不难想象,为什么皇后娘娘如此恼怒。
“是我莽撞,不该抢夺长公主的首饰,”姜宁瑗将手中的檀木盒子捧高了,递到了姜扶光面前,又摆低了身段,“姜宁瑗,特来向长公主赔罪,请长公主原谅我。”
屋里倏地一静。
姜扶光没有伸手去接,掀开了盒子,美轮美奂的紫鲛珠步摇花,呈现在眼前。
“果真是巧夺天工,美轮美奂。”姜扶光随意打量了两眼。
步摇花上的紫鲛珠粉艳莹莹,光芒流转,便是一室的富丽堂皇,也压不去它吞吐出来的氤氲粉雾,煜煜光彩。。
姜宁瑗手臂有些发酸,眼眶不由一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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