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双手握拳,沿着红砖小道快步向上爬去。
几分钟后,拖着疲惫的身躯,达克总算走到尽头,登上了一座与下面画风截然不同的祭坛。
天空自达克脚步踏上祭坛的那一刻迅速暗澹了下来,变得乌云密布。回首望去,羊肠小道早已被无数的漆黑枝条覆盖,全然丧失了踪迹。
周围的气温下降了不少,虽不及冰临城那般冰寒,但已然透出一股阴冷的冻感。
仿佛刚才的森林是阳光照射的“上方”,阴寒的祭坛才是巍然遁于山谷的“下方”。
好在,高耸的祭坛边缘被一层布满斑斑锈迹的护栏包围,不至于让人坠入变得漆黑迷湖的区域。
地面上用金色线条镌刻的鸢尾花反射出些许金灿灿的光辉,为压抑的氛围增添了一股名为“希望”的点缀。
望向祭坛中心时,不知为何,达克的眼中出现了一块类似马赛克的区域。
当他集中精神,用力感知,尽可能与周围诡异的气息产生思维的共鸣后,马赛克才渐渐褪去,露出了它原本真实的面目。
那是一棵参天巨树,他的枝叶极端繁盛,超越了人类记载过的一切植物,如盖的浓密树顶遮蔽了大多数的阳光,才使得这里被蒙上了一层诡谲和昏暝之感。
参天巨树的虬扎的根部完全没于水泥浇筑的地面之下,露出的树干周围的地面被规整地画上了一层六芒星的图桉。
达克沿着粗壮的漆黑树干上望,无数只剩骨骼的双头鹰在枝桠上彼此角力,似乎要在暗银色遮蔽的暗影间相互吞噬,取得“无心人”般宝贵的进化。
似乎,这块领域并不可能属于高高在上,加持了“圣洁之辉”,足以驱散一切邪祟和“殇”的神明,但也不属于古神,毕竟,她们更喜欢阴郁、黑暗、潮湿的深海底部。
看到这里,达克顿时想要压抑体内躁动的水源魔源力。
在造物主设定的规则下,水源魔源力之上即为黑暗魔源力,它们属于同一序列的高低层级,会在多数情况下产生难以预测的共鸣。
他不知自己为何会进入这里,更不知将他召唤而来的幕后之人的所愿,因此,他只能静静等候于此,谨慎地晃动灰眸审视四周,等待其现身。
巧合的是,绯红的光芒闪耀于大树背后,一位身披黑色斗篷的神秘人缓缓走出其间,来到了与达克面对面的位置。
刚想询问来者身份,达克就感受到了来自精神领域的强烈威压,仿佛面前的不是足够神秘的人类,而是一只可怕的、可憎的、鲜活的、无法构思、不可言喻、不能称谓的邪祟。
仿佛,斗篷揭开,里面的不是人形生物,而是一只肮脏、诡异、畸形和令人作呕的癫狂怪兽和鬼魅之躯。
沉重的压抑感使得达克眼冒金星,几近站立不稳。他的身躯尝试诱导他陷入昏迷,脱离恐怖的气息。但眼前神秘人发散的气场又在尽可能地维持他的清醒,仿佛对他设下了永不长眠的诅咒,令他继续“接纳”臆想中如“无心人”般的恐怖存在。
过了好一会,清脆的青年之音从神秘人的口中发出,他所受到的威压才被迅速解除,精神领域的一切才回归了正常:
“这里是‘灰蒙之梦’,陌生的朋友,我在漫长的沉睡中得到了‘普拉米尼’的指示,将你呼唤至此。”
“灰蒙……之梦?”达克略显茫然,旋即浅笑一声,道:
“真是个古老而又陌的词汇啊,神秘的朋友,你正在让我回忆一段痛苦的、不堪回首的往事。我很珍惜现在来之不易的接近人类的生活,即便身处如此残酷的世界,身处希望缥缈的废土纪元。”
“的确,我曾无数次祈祷进入充满迷雾的领域,寻找‘普拉米尼’的踪迹。但您给我的感觉与神明相反,压抑、痛苦的情感在您的身躯周围徘回,浓郁的‘殇’亦弥漫于其间。我不愿再回到漆黑、暗澹的亡者领域了,如果让‘永赤之主’的代价是遁入无尽的黑夜,那我宁愿不要接触任何与‘普拉米尼’有关的领域。”
“看来,你与我一样呢。”黑袍神秘人冷笑一声说道:
“但我对人类和世界并不如你这般绝望。轮回的文明中会诞生无数灿烂的火焰,即便偶尔遭遇长夜,零星的花火亦会拯救濒临绝望的我们。黑暗又有什么可怕的呢?相反,只有它才会孕育光明。”
“好了,我并不愿意在这里多聊无关的哲学话题,你我的时间绝非永恒。在这短暂的相遇间,我想请你协助我脱离冰冷坚冰和漆黑锁链的束缚。当然,作为前期报酬,我将转赠于你一件‘不可思议’的序位魔物。”黑袍神秘人说着,露出了布满疤痕的可怖手掌。
在绯红光晕的照耀下,无数细小的丝线从他的掌间涌出,顷刻间构成了一只比巴掌大一些的“金属铁盒”,在力量的衬托下,落入了达克的手中。
“随手就能毫不吝惜地拿出序位魔物的神秘人,出场自带非凡威压的强者,看来您的序阶等级……已达到了我暂时无法理解的程度了吧。仔细感知,您的身上还存在稀有的职业气息。如此说来,您……是神明吗?即便不是,也请告知我您的称谓。”达克恭敬地欠身请求道。
“当然可以。”神秘黑袍人爽快地答应道:
“你可以唤我作,‘回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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