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君还真就明着说了——你这堤坝,鸟用没有!”
“眼下汛期将至,不出三天,这堤坝必定会被潮汛冲垮!”
“居然还敢在中间修一堵水坝?”
“蠢呐,蠢哉!”
“伐越之战,居然让你这种什么都不懂的竖子立了大功!”
“这平阿县,马上就要毁在你的手中了!”
听着芈费略带羞辱的话,湖聪终于忍不住了——
“钟离君大人,我平阿县的事儿,还轮不到你来教。”
熊午良满意地扫了湖聪一眼。
好样的。
私下里你可以对我这个领导的决策有意见,但是在外人面前,咱们还得是一个山头的。
这湖聪,也是个好员工!
芈费像是听了什么笑话一般,仰头大笑:“确实不关本君的事……”
“等到水漫平阿的时候,本君会给你们提供两三石粮草救济的。”
湖聪大怒。
两三石粮草?
你可以羞辱我,但不能羞辱我苦心经营多年的平阿县!
熊午良看着眼前这出闹剧,冷笑一声。
这芈费,太不识抬举了。
居然敢到自己的地盘,这么嚣张。看来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正当熊午良打算给这厮来一顿乱棍的时候……
“主君!”一个芍湖军士卒驾着马,从上游的位置狂奔而来!
“来水了!大水!”这骑士不顾自己胯下的马已经口吐白沫,仍然拼命地鞭打。
哄嗡一声。
如同平地炸开了锅。
湖聪当场亡魂大冒,看着堤坝边上这千余士卒,还有面前的熊午良,嘶吼一声——
“快!离开此地!”
“这堤坝,扛不住的!”
已经来不及了。
虽然那报讯的骑士,已经用最快的速度赶来了。
但是浪头的速度,还是太快了!
众人已经听见了轰隆隆的响动声,感受到脚下的堤坝在微微抖动。
这是大水来临的征兆!
芈费整个人都吓傻了。
握草,要不要这么巧。
我确实希望这大水把平阿县洗了,但是,你别赶着我在堤坝上的时候来啊!
这岂不把劳资也一起淹了!
芈费疯也似地跳上来时的马车,冲着车夫大吼:“快,快跑!鞭子快甩起来!”
那车夫也吓坏了,狠甩鞭子,马匹吃痛,悲鸣一声,拉着芈费向远处奔逃……
湖聪木然了。
他知道,每年的潮汛会有多大的水势。
已经太晚了,跑也没用了。
包括正在狂奔的芈费在内,站在堤坝上的所有人,都别想生还……
浪头涌来,已经看得见白色的浪花了。
湖聪叹了口气,挺直了身子,闭上了眼睛。
爹,娘,孩儿没给你们丢脸!
虽然没能阻止熊午良这个不听劝的蠢货,但好歹,孩儿用性命,保护了一县的黎民百姓没有遭受更大的损失……
湖聪已经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浓烈的水气,裹着尘土的味道……此刻的他,竟然放声大笑起来——
“死得其所,死得其所啊……”
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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