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不得!香只剩一寸了,我才有了四句。我可顾不得你了,好歹也写出来罢。”
说着,他也走回桌案前写了。
李纨看了眼黛玉,催道:“我们要看诗了,若是看完了你还不交卷,是必罚的。”
黛玉仍然埋头不理,于是众人先看探春的诗稿,见其上写道:
咏白海棠限“门盆魂痕昏”为韵:
斜阳寒草带重门,苔翠盈铺雨后盆。
玉是精神难比洁,雪为肌骨易销魂。
芳心一点娇无力,倩影三更月有痕。
莫谓缟仙能羽化,多情伴我咏黄昏。
众人称赞一回,再看宝钗的,见稿上写道:
珍重芳姿昼掩门,自携手瓮灌苔盆。
胭脂洗出秋阶影,冰雪招来露砌魂。
淡极始知花更艳,愁多焉得玉无痕。
欲偿白帝凭清洁,不语婷婷日又昏。
众人再称赞一番,又看宝玉的,见他写道:
秋容淡淡映重门,七节攒成雪满盆。
出浴太真冰作影,捧心西子玉为魂。
晓风不敢愁千点,宿雨还添泪一痕。
独倚画栏如有意,清砧怨笛送黄昏。
看完诗,按照惯例自然要评论一番。
宝玉瞅了瞅仍伫立在白海棠下,默然无声的黛玉,笑道:“依我看,还是三妹妹的好。”
李纨虽不善作,却善评阅优劣,平常也公道,又兼顾着亲戚情面,自然要推宝钗,道是:“宝姑娘的诗,看着有身份。”
因又朝黛玉道:“潇湘妃子可有了?姐妹们可都做出来了。”
黛玉好似刚回了神,走至案前,提笔一挥而就,掷与众人。
那傲娇的小模样,惹得晴雯心底暗笑。
黛玉一直是这样好胜的小女儿心态,因为宝钗的存在让她心里不爽,总想在各个方面胜过她。
林晴雯不必去看,也知道她写的什么。
不光是她的咏海棠诗,就是另外三位作的,她也熟得很。
后世多少红学大家以研读红楼为生,还有人专门研究红楼诗词。
书中的每一首诗,每一副对联,每一篇赋都被人拿来细细钻研,非要从中研读出曹公在其中所蕴含的深意来。
拜他们所赐,林晴雯对书中的诗词也是耳熟能详,几乎达到了每一首都能背诵的程度。
李纨念着黛玉的诗稿,道是:
半卷湘帘半掩门,碾冰为土玉为盆。
偷来梨蕊三分白,借得梅花一缕魂。
月窟仙人缝缟袂,秋闺怨女试啼痕。
娇羞默默同谁诉?倦倚西风夜已昏。
宝玉喝道:“看看这句,‘半卷湘帘半掩门,碾冰为土玉为盆’,只这句便让人倾倒,难为她从何处想来?”
众人也齐声叫好,都道:“果然比别人又是一样心肠,潇湘妃子所作此诗当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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