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钱孙顶着一张肿胀未消的猪头脸回了郑家。
在外面嚣张跋扈、坏事做尽的孙子,一进家门立刻变成了温文宽和、彬彬有礼的好人。
有下人前来迎接他,两人悄声嘀咕了几句话,赵钱孙才回到与郑英的卧室。
郑英赶忙放下手中的针线,起身替他宽衣。
“夫君劳累一天了,快坐下歇会子,稍等会儿便吃饭了。”
赵钱孙两只眼珠子骨碌碌转了几圈,瞅着妻子波澜不惊的脸,状似不经意地问道:“听下人说,今天家里来了个大夫,可是给郑容请的名医?”
“你倒是消息挺灵通的。”
郑英笑了笑,又气道,“人倒是来了两个,我看着不像是大夫,倒像两个骗子。母亲病急乱投医,错信了旁人。
只因昨儿去寺庙给容儿烧香祈福,大概那人偷听到我和母亲说了容儿的病情,便大包大揽地说自己认识一个神医,保准给容儿治好病。
这不,今儿就带着一个人来。那人邋里邋遢的,看着就不像好人,说话也是胡言乱语。
他说容儿这是撞客着什么了,要想治得好,得拿出百两银子来,他给做场法事。你说他到底是大夫,还是个江湖骗子?跳大神的?”
“那等人就是来骗钱的,实在不能轻信,等明个儿我去另请个高明的大夫来瞧瞧。我就不信,天下就没人能治好郑容的病。”
赵钱孙拍着胸脯说得铿锵有力,这神情不由人不信他的真诚、善良与无辜。
跟郑英探着了底细,赵钱孙转身又去了郑公子的屋子。
郑容恰好醒了,宋氏正坐在床边,端着一碗稀粥喂他。
还是没什么意识,嘴巴也不听大脑指挥,粥水不停地从他嘴角淌出来。
宋氏边喂边拿帕子给他擦嘴角,眼里是浓浓的悲伤与恨意。
抬头看见赵钱孙进来,她忙掩了内心的情绪,笑着跟他打招呼。
“钱孙回来了?怎么不在屋里歇会儿,又来看容儿?这些日子家里都托赖你,你受累了。”
“娘,瞧您说的什么话?这也是我的家,多操劳点儿不应该?”
赵钱孙五尺高的汉子,在郑家人面前,嘴格外的甜,“容儿今个儿气色好多了,可是给他请了好大夫了?”
“说起这事来,我就上火。哪有什么好大夫?不过是两个江湖骗子。”
宋氏按照自家老头子教的话,跟赵钱孙说了一遍。
赵钱孙两下里一对照,稍稍放心了些。
当天夜里,他如往日一样,悄悄摸到厨房,将一小包东西搀到郑公子的药中。
然后他悄摸地回了卧房,搂着郑氏不再年轻的身体,幻想着那个温软的小身子,直睡到天亮。
次日早晨,他又像往日一样,将丫鬟给郑容熬的药渣子倒出来,包成一包带走了。
远远地走到一条小巷子里,他随手将药包扔在路边。
“呸!”他狠狠地啐了一口,“还让万人踩踏,把你的病带走?我恨不得你赶紧死了。”
赵钱孙抬脚走了,一个人影悄悄地挪到他倾倒的药渣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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