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哪还有那么多银子给人家?”宝钗叹息道。
薜姨妈不管账,知道家里的状况不大好,却没想到已没落到此种地步,连一千两银子都难筹措。
“唉,想当初你父亲在世时,家里是何等境况?如今……”薜姨妈说着说着,眼泪便流了下来。
“妈不必难过,”宝钗给薜姨妈拭去泪,“这药咱就让人去找,找不找得到都不强求就好了。”
“妹妹说的这是什么话?”
呆霸王薜蟠从外面进来,“以前不知道有药能治你的病还罢了,如今既是知道了,又怎能不求?那药无论有多难寻,哥哥去为你寻来。”
“你这又是打哪吃酒回来,说的什么醉话?”
薜姨妈连忙斥道,“那药长在那样的地方,你哪能吃得那些苦?老老实实在家呆着,妈自会安排别人去寻。”
“妈惯会小看人,”薜蟠着恼道,“您总说我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已经十七岁了,父亲十七岁的时候,早跟着祖父走南闯北,习练经营之道了。妈一直这样不放心儿子,儿子何时才能长大?
给妹妹寻药,我这个做哥哥的不去,还有谁会尽心尽力?那极寒之地虽远,虽艰险,但长兄如父,父亲不在了,我这个做兄长的就得负起照顾妹妹的责任来。这凝霜花,我是一定要为妹妹去寻的。”
薜姨妈和宝钗定定地看着薜蟠,好像今日才刚认识他一样。
薜蟠打小在薜姨妈的宠爱中长大,因他是家中唯一嫡子,又早早地没了父亲,更加薜姨妈格外溺爱他。
如今长到一十七岁,还从未自己打理过家事与外务。
或许不是他不能,而是没有人给他足够的信任和教导。
薜姨妈看了看宝钗,这个家如今什么事都是宝钗拍板定下来的,这事也不例外。
“妈,让哥哥去试一试吧,”宝钗对薜姨妈道,“妈若担心他,多找几个家仆帮衬着。或许经此一事,哥哥也能长进些。”
“那就让他试试?”听女儿这样说,薜姨妈不免也动了心。
于是,母女两个开始打点薜蟠的行李,安排可靠的家仆跟着。
薜蟠兴致勃勃,准备去西部了。
……
紫竹轩外的竹林,绿叶成荫,清风飒飒,甚为凉爽。
慕南风坐在一张藤椅上温书,面前一张小几上,摆着一壶茶,几碟点心。
晴雯来到时,恰好看到如此宁静淡然的一幕。
“慕公子常来用斋饭吗?”她问道。
“不常过来。”
贾芸回道,“遵照姑娘吩咐,我起初每餐饭都让人给他送去几样精致的菜肴,不过公子不要,都让原样带回来了。
今日因有客人非要公子写一幅字给他,我让人去喊了他来,才硬留下他在竹林里温书,等会在这里用饭。”
“嗯,等会我跟他说话。”
晴雯转身去了厨房,洗了洗手,备齐了料,便忙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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