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上了马车。
“王妃这是搭上线了?”宁王递过一个小巧的手炉。
“算是吧。”陆夭愣了下,随即把宁王的大氅脱下来还给他,“这里没人,王爷不必再演戏了。”
这回换成宁王愣了,合着他好意怕她冷,倒成了演戏?
当即便沉了脸。
陆夭搞不懂他为什么一下子就不高兴了,想了想,可能是中途离席的缘故。
“王爷吃饱了吗?若是没有,我做东请您吃饭吧。”
民以食为天,多大事儿,吃一顿饭也能化解了吧?最不济,就两顿,还能把她吃穷了不成?
她想起上辈子她久居王府,鲜有出门机会。宁王曾经带她去过一个面摊,东西好不好吃倒是记不清了,但那种鲜活热辣的人间烟火气,她至今难忘。m.
“王妃做东?”
陆夭想想王府账面那堆赤字,心底愈发浮起几分对宁王的同情,于是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我做东,我可以拿嫁妆养活您。”
宁王感兴趣地挑高眉毛,姑且不论先皇临终前给他留下的封地,单是这些年他明里暗里做的那些生意,也不至于要靠人拿嫁妆养活。
但看小丫头一脸正经的模样,宁王故作沉痛点点头。
“那日后还要王妃多破费了。”
陆夭郑重其事点头,让马车调转了方向,二人很快到了城西一处夜市。
人潮攒动,夜市上有很多好玩儿的,卖珍珠玉石的,狗皮膏药的,还有各色卖生鲜果品的小贩。陆夭凭着记忆很快找到当年那个面摊,摊主还是那位鹤发童颜的老太太。
蹲在炉子旁拉风箱,火光照出一张填满岁月的脸。
“一碗荠菜馄饨,一碗排骨面,面不要香菜,馄饨多加一点。”陆夭轻车熟路地点菜,不忘回头问一句,“您是不吃香菜吧?”
宁王那股诡异的感觉又来了,她好像不用多问就熟知自己的一切喜好。
“不加,再给我来个蟹壳黄的烧饼。”
陆夭笑着点头,又冲老太太道:“那就再来两个烧饼,皮烤酥一点。”
宁王挑了个干净地方落座,习惯性从袖子里取出银针预备搁在碗里。
被陆夭轻巧抓住手腕:“不用试,我刚才看过了,没毒。”
宁王颇有些兴致地看她:“你这身本事真是在外祖家学的吗?教你那位师傅还能找到吗?若能,本王也想见识见识。”
陆夭想到了他的伤脚,前一世是婚后好几年,那位神医才出现,而且每次治伤的时候都不许外人进入。
她很后悔没有偷师,但一些基础步骤恍惚还有些印象,包括怎么敷药,怎么针灸。
“王爷若是信得过我,我可以试试。”
她知道二人目前关系未稳的时候不该贸然提这样的话题,但情感上她控制不住自己,因为做不到眼睁睁看着宁王有一点残缺,所有哪怕有十分之一的机会也想试试。
宁王不出意外地沉默下来,周遭气场也变得低沉。
陆夭感觉到她手掌握住的腕子有些僵硬。
恰好此时老婆婆端了面上来,多多少少化解了尴尬。
如果是以往的陆夭,必定是见好就收,但事关宁王的脚。
“我以性命作保。”
宁王慵懒靠在椅背上:“王妃的命很值钱吗?”
前世他能顶着毒发的痛来救自己,想来应该是挺值钱的吧。
“要不这样,但凡给王爷用的药,我先用,这总可以了吧?毒死也是我先死。”
“陆小夭,同坐一条船归同坐一条船。”宁王挑眉,“但你该不会是真的心悦本王吧?”
就在这当口,身后不远处有兵戈之声传来,一帮来历成谜的黑衣人凭空出现。
其中一人手执长剑,直直朝着宁王刺来。
“谢知蕴,纳命来吧!”
说时迟那时快,那剑已经递到眼前。
陆夭无暇再想其他,本能扑过去挡在了宁王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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