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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王背对着她坐在马车另一侧,听到软垫上窸窣动静,回过头来。
“是早上你吃的那块糕?”
陆夭自知瞒不住,她也没打算瞒。
“事先没跟王爷通气,是我考虑不周。”
“无妨,毫不知情的反应才更真实,也不容易让皇帝起疑。”宁王转过身,目光炯炯看她,“用毒精准,下手奇狠,王妃还有多少惊喜是本王不知道的?”
陆夭早猜到他会发难,自然也想好了解释。
“幼时身体不好在外祖家养过一阵子,门客里有个擅毒的医师,教了我些许皮毛。”
这话半真半假,前世宁王足疾遍请天下名医,最后被一位方外高士治好。
那人住在王府时怪癖颇多,见陆夭善于制香,一时兴起,于是传了她一些制毒的方子。
孰料陆夭从小天赋异禀,过目不忘,很快便对各种药物毒性了若指掌。高士既惊且喜,于是倾囊相授。
短短数月,陆夭便通晓医理制毒,所以后来才想出将鸩羽混入青棘香的法子给宁王下毒。
宁王缓缓转动血玉扳指。
“你是跟令姐有仇?还是太子?”
城墙上一箭穿心的触感历历在目,陆夭咬紧牙根。
“都有,而且是血海深仇。”
难怪会舍弃未来皇后尊荣,下嫁宁王府。
什么仰慕,什么嫁妆,都站不住脚,唯独复仇这个理由才说得过去。
可她年纪轻轻又身居闺中,这血海深仇从何而来?难不成是外祖王家?
事情慢慢变得有意思起来了。
陆夭不知宁王的心路历程,但她既敢涉险走出这一步,也自然不惧自掀底牌。
“事已至此不妨坦白,我确实有自己的打算,但请王爷放心,我绝不会加害于你。”陆夭表情恳切看向宁王,“而且我粗略懂一点岐黄之术,把我留下对王爷百利而无一害。”
“比如呢?”宁王轻笑,“说来听听。”
“我可以助王爷登上大宝。”
“本王若无心帝位呢?况且宁王府从来不缺谋士。”
陆夭心道:无心帝位你骗鬼呢!前生要不是我拖后腿,你早几年就登基了。
内心腹诽,但嘴上却一派谦卑。
“我能做寻常谋士所不能。”陆夭眼神灼灼,表情势在必得,“比如让满朝文武尽数倒戈。”
宁王挑眉,好大的口气。
朝堂之上本就是势力角逐,今日东风压倒西风,明日西风卷土翻盘。
除了皇帝本人,没人敢说让满朝文武尽数倒戈。
“是人都有软肋,我能逐一破之。”陆夭似是怕说服力不够,复又补充道,“王爷不信,后日回门我就能验证一二。”
这回宁王彻彻底底惊讶了。
“你连独立行走都成问题,还打算回门?”
“最迟晚上,王爷就能看到活蹦乱跳的我。”陆夭难得狡黠一笑,“不信可以带我回府,一试便知。”
马车在此时恰到好处停下,宁王沉着脸下了车。
陆夭的心不可抑止提到嗓子眼。
虽然前世宁王替她圆了谎解了围,但这一世诸多变数,她确实没有把握,对方是不是还愿意带她回府。
而这里,是她唯一认定的归处。
正忐忑着,一只戴着血玉扳指的手从车外递过来。m.
“戏散场了,王妃还不肯回家吗?”
陆夭的眼泪一下子便涌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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