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二人说话的时候, 纪重鸾便在一旁支着耳朵听,等结束了才跟谢澜凑在一起咬耳朵, “你说的学校, 我也可以去吗?”
“当然可以”,谢澜靠进椅背,只偏了偏头, 声音带着倦意,却不失沉稳,“只要你想。”
纪重鸾很坚定地说,“我想去。”
这是他以后生活的世界,理应对它有所了解。
纪重鸾不肯承认,他有那么点和江白岐攀比的意思,听说对方在国内最好的大学就读, 如果他是个什么都不懂的文盲, 不就被比下去了吗。
谢澜似乎笑了一下, 当着他的面给况会长发消息。
对待有功之臣,上级自然广开绿灯, 三言两语把事情敲定下来。
纪重鸾其实不太着急, 晚几天也可以,甚至只要跟谢澜在一起,他根本不在意去什么地方,学校或者鬼蜮, 区别不大。
但被这样慎重对待, 他的心像泡在温热的糖水里, 滋滋冒着甜味,眼睛更舍不得从他身上离开分毫。
看着谢澜睫毛上洒落的晨光,和眼底淡淡的青影。
纪重鸾坐正身子, 想到接下来说的话,心跳得愈来愈快,咚咚咚仿佛有人拿着小锤敲鼓,“要不要睡一会儿,肩膀借你靠。”
某种意义上说,他也比谢澜大一岁,是哥哥呢。
就在纪重鸾以为要被拒绝的时候,谢澜定定看了他两秒,而后当真靠过来,枕在肩头。
纪重鸾呼吸一滞,连动都不敢动了,僵成一块木头,脑中好像在炸烟花,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谢澜——”
“嗯?”
“你昨晚流了好多血。”
谢澜“唔”了一声,“那我们回去吃毛血旺?”
纪重鸾:“毛血旺补血吗?”
谢澜:“当然,听没听过一句话,吃什么补什么。”
纪重鸾陷入沉默,半晌后愤愤出声,“你骗人,补血要吃阿胶红枣枸杞,还有……”
他认认真真念出一串补汤的名字。
谢澜正纳闷他从哪里知道了这些,半睁开眼一看,对方不知不觉把他手机拿了过来,上网搜答案呢。
谢澜哑然失笑,“我说着玩儿的。其实一个健康的成年人每半年以上都可以献一次血,二百到四百毫升不等。”
准确来说,他损耗的不是血液,而是灵气,需要大量睡眠修复。
既然说到这里,谢澜便顺势提起幻境里的事,
“纪重鸾,你知道吗,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他说,“生命高于一切,如果再遇见同样的事,不要那么做了,保全自己,比什么都重要。”
你的命,比什么都重要。
纪重鸾眼眶一热,把准备好的说辞咽了回去,含含糊糊应下。
谢澜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告诉他这句话的人。
纪重鸾本以为他还和从前一样,再难过也不可能流出眼泪,谁知眼睛一眨,泪珠便不受控地滚落下来,又被主人手忙脚乱地擦去。
谢澜配合地装作没看到,“我说的话一直算数。”
什么话?纪重鸾一怔。
谢澜不介意重复一遍,“以后我家就是你家,我爷爷也是你爷爷。”
纪重鸾整个人轻飘飘的,落不到实处,急需一个支点。他找了一个蹩脚的理由,“谢澜……我手冷。”
谢澜朝他伸手,他立刻把自己的搭上去,五指分开指缝,一点点钻了进去,温热柔软的触感每时每刻告诉着他,眼前一幕是真的,不是他因渴望而产生的幻想。
“那我们先回家,给爷爷报平安。”
“好”,谢澜顿了顿,又问,“还剩一天假,不想去别的地方逛逛吗?”
纪重鸾摇头,“以后还有假期啊……对了,培训学校会放假的吧?”
谢澜轻轻笑了一下,“会的。”
方方正正的车厢内弥漫着恋爱的酸臭味,小素只恨爹妈没把自己生成个聋子,吃狗粮吃到撑,摊在座椅上怀疑人生。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俩人还没正式在一起吧?
现在就这么黏糊,真在一起了那还了得!
转念一想,臭道士谈恋爱了也算好事,总不能带她回去做电灯泡叭?
嚯哈哈哈,她终于自由了!
事实也正如她所料,薛队长听说谢澜打算回家一趟,忙不迭派人预订了最近一趟航班,小素则和薛队一起回京汇报工作,顺便办理入学手续。
纪重鸾生得讨喜,凌泉村统共就那么大,他一来,几乎大半个村子的人都知道了,受到全村上下的热烈欢迎。
休息过后,谢澜带着他玩了一整天,返校时两人手里都被塞满了,其中又以吃的居多,恨不能一口把人喂成个胖子。
因为要帮纪重鸾办理手续,再加上挑宿舍、置办生活用品等零零总总的琐事,谢澜干脆在外面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才回宿舍取上课用的书,卡着点进了教室。
老师还没来,谢澜撑着下巴,懒懒散散打了个哈欠。
这幅睡不醒的模样被旁边的人看见,笑着打趣,“放假上哪浪去了,大清早的有这么困吗?”
“哪也没去,家里有事儿,处理完才回来的。”
那人摆明不太相信,还想说什么,余光瞥见老师来了,只得闭紧嘴巴,暗搓搓往谢澜那看。
只见谢澜手机屏幕亮了几下,似乎有人发消息。
而他居然翻开课本打掩护,把手机搭在腿上单手打字。
要知道谢澜身为他们农学系的标杆,上课摸鱼简直比太阳西升还要罕见,如果不是恋爱了,他倒立拉稀!
于是乎短短一上午的时间,有关大一校草脱单的绯闻传遍了校园的每一个角落,包括江白岐所在的班级。
他和纪重鸾不愧是双生子,一方过得好,另一方心情便差到了极点。
江白岐隔着衣领,无意识摩挲颈间挂着的玉坠,内心隐隐不安,却又说不清这样的感觉源于何处。
好像自清明假期前,就有什么东西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悄然变了。和谢澜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他发出去的消息上,整整三天,对方一个字都没回。
难以言喻的烦躁席卷而来,江白岐指尖有一搭没一搭敲击着桌面,连下课铃都没听见。
还是后半边教室发出的哀嚎声唤回了他的神志,依稀能听见几个女生口中的关键字:呜呜呜、学弟、恋爱。
江白岐仔细听了片刻,哗地站起来插嘴,仪态尽失,“什么?!谢澜谈恋爱了??”
几人瞬间噤声,还是一个家里小有背景、染着雾霾粉的女生说,“对呀,论坛、贴吧几个地方都传疯了,部长你和学弟关系这么好,竟然不知道吗?”
江白岐震惊、愤怒、难以置信,数种情绪混杂在一起,滋味难辨,靠着多年教养才勉强冷静下来,
“我们假期都有事,没怎么联系。”
怪不得谢澜‘没空’回消息……有心上人在,哪还有心思在意他这个‘好兄弟’说了什么。
到底是谁,坏了他的事!
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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