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岑菀虽哭得委屈,但并没有人表示出一丝同情。
智晟暴跳如雷,对着门外的侍卫大吼道:“把这些贱奴都给我拖下去,明日就卖去妓馆。把云娥也拖下去,重打二十鞭。”席间侍宴的美人,都是智晟带来的,他如何处置,别人也不好干涉,只能看着一群侍卫涌入,将尖叫求饶的众美人拖了出去。
沐岑菀没想到她一首歌曲,竟害了这许多无辜的女子,心中不忍,准备站起来替她们说情。
谁知才刚刚站到一半,突然两只膝盖一麻,又跪了下去。低头看时,两颗豆子滚在了筝架旁边。愕然抬头,正对上了鄢黎冷厉的目光。
沐岑菀看出了鄢黎眼神中要表达的意思,分明是不让她多管闲事,可沐岑菀哪里狠得下这个心,瞪了鄢黎一眼。本来跪了这么久,她两腿早就麻了,再被两颗豆子击中,此时想再站起来已十分困难,但站不起来跪着也可以说话呀,于是她又打算开口,但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腰上一痛,她竟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鄢黎,你家那小丫头吓晕过去了。”太子伊宁眼见众美人被拖走,很是扫兴,一瞥眼,看见沐岑菀昏倒,不由望向邻座的鄢黎。
智晟听到,也侧目狠狠瞪向鄢黎,因这女孩穿着贵族女子的服饰,刚才他虽盛怒之下说将她拖出去打死,但主人鄢黎不发话,也不能生生就拖出去。因此他才下令惩罚所有哭泣的女子,让鄢黎不能包庇自己的人。
鄢黎忙抬手恭敬对太子伊宁行了一礼道:“太子,这女孩身份特殊,暂时借居于黎处,今日本是好意带她出来见见世面,却不想扫了太子的兴,黎即刻命人重新备宴,保证让太子一扫不快,尽兴而归。”
“身份特殊?怎么个特殊法?让公子黎如此相护?”智晟冷笑,显然不愿意就这么算了。
此时,奚华终于沉不住了,也对着太子拱手行礼道:“我与子黎奉王上之命,追拿秦王子崛,但我二人不才,还是让岳阳真人将王子崛救走了,这女孩……”
“这女孩,与王子崛有些渊源,黎将她带到此处,本是想以此诱捕王子崛的。”没等奚华说完,鄢黎突然把话抢了过去。
奚华纳闷,鄢黎留着菀儿,竟是想引诱殷崛来救吗?这不可能吧,岳阳真人又不傻。但他见鄢黎面色平静,猜不透他想什么,于是也就没有再说话。
“此女孩尚有用处,还望太子念她年纪小不懂事,网开一面。”鄢黎依然保持着恭敬态度,语气不卑不亢,但也算是求情吧。
“哦?还有这样的缘故?如今楚国、齐国、燕国合纵对付我们晋国,父王确实想与秦国交好。这一次本是想趁着秦国内乱,先抓住王子崛以为人质,一举两得。既然她与王子崛有渊源,说不定还真有用处,那便暂且不与她计较吧。”太子伊宁本来也没因沐岑菀一首歌曲就当真怎么生气,此时鄢黎既然求情,又搬出了父王,他也乐得卖个人情。
“多谢太子。”鄢黎再次拱手行礼为谢。
智晟虽然心中不甘,但鄢黎居然搬出了王上,他也不好再说什么。
—
沐岑菀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书房,躺在了厚厚的地毯上。
揉着依旧有些痛的腰坐了起来,想起了宴席上的事,心有余悸的站了起来。
“你醒了!”
沐岑菀闻声回头,看到奚华手握一卷竹简坐在案前,发觉她醒来,正笑眯眯的转头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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