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厚的一大摞卷宗,抱满了苏容整个怀抱。
她抱着来到那张软塌上,将卷宗随意放下,然后身子往软塌上一歪,拿了一卷卷宗,开始看起来。
燕回声偏头瞅了她一眼,目光落在她歪在软塌上的姿势上,又转到一大摞厚厚的卷宗上,没说什么,继续低头处理自己的事情。
秦鸾动作小心地沏了茶,摆了果盘,给燕回声的玉案上放了一份,又给苏容软塌旁的矮几上放了一份。
苏容一边翻着卷宗,一边伸手捏了一瓣桔子扔进嘴里,“谢谢!”
秦鸾动作一顿,屋中太安静,她不好出声打扰,便屈了屈膝,默默地退了下去。
房门关上,苏容头也没抬,燕回声反而又偏头看了苏容一眼。
苏容看东西快,瞧着漫不经心地一页一页地翻着,但眼睛一直不离书页,书房里一时间除了茶香四溢便是她翻动书页的轻响,十分的有规律。
在她看完一卷卷宗,又伸手去摸下一卷卷宗时,燕回声忽然出声,“过目不忘?”
苏容转头看他,“是不是我打扰您了?”
燕回声摇头,温声说“燕氏一族的先祖便有过目不忘渐渐就发现我是故意在糊弄了,便抓着我扔进他的藏书阁里,让我看书,说我若是一年内,把他藏书阁里的所有藏书都看下来,他以后就不给我立规矩,让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苏容哀嚎,“您不知道,那时我才七岁,我娘刚去世没多久,他的藏书阁里有上万卷书,这不是欺负人吗?”
“那你听他的了吗?”燕回声问。
苏容叹气,“我不想听他的,所以我跑了,跟着镖局的人跑去了冀北玩,我父母亲找我都快找疯了,他却慢条细理,一点儿也不担心我,也不派人找我,直到三个月后,镖局回镖了,我打算自己再去别处逛逛时,他忽然出现,将我逮了回来,跟我说,我自己浪费了三个月,还剩九个月。”
“然后呢?”
苏容又深深叹气,“然后我自然是反抗,跟他讨价还价,要他放宽期限,他不同意,跟我说,若我不想听他的,自然是行的,若是能受得了母亲屁股后天天盯着我的话。他说他跟我保证,若我听他的,以后就归他管,母亲便不会天天盯着我了。”
她说完,问燕回声,“您才道“还是有的好,至少,你看这些东西,比寻常人要省几倍的时间。”
见苏容木着脸看着他,燕回声掩唇低咳一声,“省下来的时间,可以玩?可以歇着?最不济,睡觉也行。”
苏容成功地被安慰到了,嘟囔,“不愧是储君,很会安慰人。”
燕回声“……”
苏容摆手,有气无力,“没想到如今,我却不用他逼着,也主动看起书来。你那个暗格子间,可真是大,也足有上千册吧?”
燕回声点头,“大体看看就罢了,无需都看过来。”
苏容却不能苟同这个说法,“您的日子这么艰难,我若要帮您,怎么能不把整个天下,跟您一样,了解透彻呢?”
她叹气,“哎,我真是一个合格的合作伙伴。”
燕回声“……”
两个人不再说话,苏容继续看手里的卷宗,一页一页的,一目十行,十分有规律地继续翻页。
燕回声从小到大,多数时候,这样的夜晚,都是他自己一个人看书或学习,如今是处理事情。这般多一个人,他丝毫不觉得被打扰,反而觉得枯燥的日子过惯了,这么鲜活的一个人吗?自然不能。这些可都是太子殿下的秘密和身家啊,就算是他将来娶太子妃,都不一定这么放心地给吧?
她动作利落地将那两枚钥匙解下来,然后,郑重其事地将其它钥匙交还给燕回声,“太子殿下,我对您虽然有救命之恩,你我算起来又有表兄妹的关系,如今还达成一致,成为合作伙伴,您是可以信任我,但也不能这么个信任法。”
她一本正经十分严肃地说“谢伯伯说了,任何人,都要对之有所保留,不能全然依靠信任,往往给你背后捅一刀的,都是信任的亲近之人。所以,分寸感和距离感以及对人有设防的疏离感,都是与人相处必备的东西。尤其您是储君,您的信任,我已经感受到了,但实在不必这般信任过了头,会让我大为惶恐的。”
燕回声愣住。
苏容又重新恢复笑意盈盈的模样,“您早点儿歇着,要知道,休息很重要,自古帝王有几个长寿的?都是这么熬坏身体的,您可不能学那些人,您就想想,您活一百岁让大梁国富兵强,跟您活四十岁,让大梁短暂的兴盛一下,哪个划算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showpop('/?id=19177&cid=18408372&ajax_request=1');" class="btn-addbs">『加入书签,方便阅读』</a>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