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允听了叶林经历的许多波折,心中也是十分震动,他竟没想到这其中的恩怨纠葛竟然如此跌宕起伏,他本想着若只是个误会,还能请人说和一二,谁知内情竟是这般,这已是结下了死仇啊!
而他心爱的学生在他不知道的时候,竟然几次三番差点就被别人害得家破人亡!
叶林讲述这两次拐卖的事情,他比叶林想得更深。
除开叶林顾虑到的那些,让他断绝科举之路的可能性之外,他立马想到就算叶林以后通过了科举,功成名就,可这失踪的弟妹,很有可能就会变成别人要挟他的一个把柄。到时,威胁他做些恶事才能告知他弟妹下落,叶林做还是不做呢?
若是不做,就是舍弃了弟妹,心里难安,可若是做了些违背礼法道义的事,他自己又有什么好下场?更何况,说不定别人要挟他所用的“弟、妹”还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十几年过去了,让他怎么辨认?
还好,叶林福大命大,这么多次都叫他躲过去了,若是不然……
可现在这情况又该怎么办呢?李屏此人科举之路已毁,只怕无论请谁来说和,这仇都解不开了。
陈允站在窗前望着那画眉鸟,思索良久,仍旧是愁眉不展,若说只是个平常学子也就罢了,可这李屏家里能牵扯到当今圣上的奶兄弟,又是皇子的外家!
这天下谁能护住他?唉,可怜这学生年少聪慧,怎么却如此命途多舛?
陈允又踌躇许久,叹了口气:“怪不得此次乡试,好几位我看中的学子都不能参加,原来其中是这般缘故。可怜你们无辜,只因为成绩好,挡了他的路,他便想出这么多恶毒手段对付你们。”
他走到叶林身边,望着这气质卓然的学生,心中实在为他可惜:“若是此人为君子,甚至是一般的小人,都可再想想法子。可此人心性狠毒,盯上你定然不肯罢休……难啊!”
叶林也是这样觉得,现在李屏怕是恨毒了他!
“此人家族势力之大,平常官宦,绝不敢触其锋芒,就算你明年考中进士,入朝为官了,只怕也是十分危险,恐有性命之忧,更何况你现在只是一小小举人。”陈允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十分懊恼。
“为师见识浅薄,却不知还有何人何法可以化解此劫,只能盼你来日能化险为夷,顺遂安康!”说着,他将一个平安福从身上结下来,交到叶林手中。
“这是你师娘给我求的,你带着它,为师也安心些。”
“那李明德在江南帮着李旭打下手,但这么些日子过去,快马加鞭的,也应当知道了李屏的消息,只怕现在正在赶过来的路上。”
“子玉你当早做打算才是”陈允摇头叹息。
“多谢恩师,今日帮我点透李屏背后的情况,若我还是懵懂不知,只怕来日就要丢掉性命!恩师救命大恩,若我将来能化险为夷,必会报答!”说着,叶林跪下,向陈允认认真真的磕了三个响头。
陈允拉不住他,只得他任由他磕完了:“唉,你这孩子,为师真是不忍呐,若实在不行……,隐姓埋名改头换面的到其他地方去生活吧。”
叶林勉强提起些精神,朝他一笑:“我总是要试过所有的方法再说,恩师,就此告辞!若我能活得性命,将来再来看您!”说罢,转身决绝的离开了。
只剩下陈允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叹气。
叶林有些浑浑噩噩的退了出来,又转向县衙去拜会知县大人。
知县大人倒是乐呵呵地接待了他:“这不是叶举人吗?恭喜恭喜,真是青年俊秀的英才呀!咱们县可有你和吴秀才两位中了举人,这次本县成绩不错。看着你们,正应了那诗:丹墀对策三千字,金榜题名五色春。(注1)”
叶林客气地回应:“不敢不敢,学生只是侥幸罢了,还是多亏了大人您的照料,在您的治理下百姓安居乐业,学子们才能取得这么好的成绩。”
知县大人笑弯了眉眼,亲切的拉着叶林的胳膊:“以后说不定咱们就是同僚了,还是要多多联络啊!我送你一句诗,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注2)”
叶林面色带笑,心里苦,先要有命在,才能想其他的。嘴上答:“若是以后也能入朝为官,自然要与大人您多多联络。”
“哈哈哈!好!过两日就要去鹿鸣宴啦,你可准备好了?”知县扶了扶胡须,问道。
“学生正是打算回家准备一番。”叶林面带焦急的说道。
“好好,那我就不耽误你了。”说着笑眯眯地将叶林送了出来。
叶林慢慢退了出来,思索着刚刚知县的话语神情,这句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听着是挺好,可仔细想想却不太对,它前面的句子是什么?
“行路难,行路难,多崎路,今安在?”(注2)这是恭贺别人科举中榜的诗吗?不是,这是在劝慰面对坎坷的前路,终究会能够长风破浪,突破难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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