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派系斗争是任何势力都难避免的情况。
小到家族传承,大到治国理政,乃至于造逆的反贼,内部都难以避免利益完全一致。
也正是因为利益不一致,所以也就衍生了派系,最终形成一种斗而不破平衡状态。
妙玉告诫杨炎的这些话,既是对他警告也是对他关爱。
警告自不用讲,所谓的关爱则是在于,妙玉不认为杨炎的刺杀能成功,最终结果只能说损失核心教徒的性命。
在京里待了这么久,妙玉深比旁人更明白,亲王一级出行护卫有多严密,想要将其弄死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然而在杨炎这边,他就只看到了妙玉的警告,意气之争让他很难心平气和考虑问题,所以他不会明白妙玉的良苦用心。
当然,即便他读懂第二点,也不会认同妙玉的观点,只会以为她是贪生怕死,害怕牺牲才不愿执行刺杀。
屁股决定脑袋,除非让杨炎挪屁股,否则这就是无解的矛盾。
妙玉毕竟是圣女,是眼下白莲教地位最好的人之一,杨炎一个小小香主自不敢过于冒犯。
所以在妙玉警告之后,他在嘴巴上还是答应了下来。
但他心里仍旧非常不服气,随后便直接去找自己的上级,以及上级的上级商量策略。
杨炎的不服妙玉能感受到,对此她其实也无可奈何。
白莲教说是一个整体,但也只是靠教义聚合在一起,所以很难用利益去胁迫其他派系。
杨炎一帮人想弄死朱景洪,为自己这边争夺教内话语权,妙玉其实很难做到及时且有效的干涉。
“派人盯着他们,看他们接下来有何动作!”
“是!”
吩咐完这件事,妙玉又召来另一下属,她要召集自己一系的人商议此事。
不单是朱景洪的生死,更要重新明确接下来路,让所有人都尽量按计划行事。
“圣女,是否要请教主?”一旁侍女问道。
“我亲自去请!”妙玉答道。
“是!”
这边妙玉在仔细安排,而另一头的北平府城之内,朱景洪正在守御千户所阅兵。
阅兵内容,除了最开始的队列行进,然后就是军阵变化和军械使用。
“不错……很不错……”朱景洪抑制不住笑容。
站在他身边的是夏扬,此刻听到夸赞他仍尽力保持了淡定,并语气平和介绍着日常训练。
也就是这时,锦衣卫千户宁万福进了校场,经过重重关卡来到了朱景洪身边。
“王爷,贼人身份已查清,是白莲教的反贼做逆!”
听到这话,朱景洪敛去了笑容,此时校场上展示也接近了尾声。
“夏千户,你带兵确实有一套,这几天就跟我身边,陪我到下面各卫转转!”
这样的机会,对夏扬来说是可遇而不可求,便听他说道:“臣愿扈从王爷左右!”
其实他想直接说“追随”,但这样一来显得太势利,所以他换成了“扈从”两个字。
“让各部带回营房!”
“是!”
夏扬领命离开了,朱景洪目光扫向了一旁都司诸高官,说道:“北平守御千户所,军阵严整士气高昂,你们该嘉奖才对……”
“王爷所言极是,回去了臣就安排,赐酒赏银,然后犒军!”都指挥使蔡传胜答道。
“嗯!”
武器库和战备情况,北平守御千户所给出了高分答案,今天朱景洪的任务算完成了。
看了一旁宁万福一眼,朱景洪便起身离开了校场,后者立马就紧跟了上去。
都指挥使蔡传胜等人很识趣,虽然跟着但拉开了距离,让朱景洪可以和宁万福单独聊。
“平日没见你们查到逆贼,我一来就有白莲教的反贼,这可真是凑巧……”
这话不太好听,此时让宁万福非常尴尬。
这老狐狸当然明白,朱景洪是怀疑他想结案,就把屎盆子给白莲教扣上。
“这些逆贼不自量力,总想着要颠倒乾坤,王爷是我大明擎天之柱,他们自然会找上来……”
见宁万福仍坚持是白莲教的人,朱景洪便问道:“既是白莲教的人,那就说说你们是如何查到的线索!”
“回禀王爷,臣先命人审讯了清场的兵卒,那处地窖他们前天晚上就发现了,只是当时里面是空的,谁知一夜过去竟多了火炮!”
“即便巡视兵丁一人管三十丈,期间巡视间隔不逾一刻,那火炮沉重不易搬运,想要藏进去必定是附近村民所为!”
清场的士兵是最外围的安保人员,沿官道没三十丈安排一人,被人钻空子也不太离谱。
当然,随着朱景洪的靠近,会有更多军士来回巡视,以排除任何可能的危险。
这正因为严上加严的安保制度,才让锦衣卫巡视时发现了危机,然后将所有行刺之人拿下。
见朱景洪认真听着,宁万福心里松了口气,于是接着说道:“于是臣派人严查附近村落,还真让臣搜出了逆贼线索!”
“在那槐树村里,共有十八家信奉白莲教,对这些人审讯之后……他们就召了!”
“原来是五日前,他们香主让他们帮忙,把火炮送到他们家里,每人先给了十两银子……”
宁万福继续讲解着细节,但朱景洪已没了认真听的心情。
他已基本确信,这件事就是白莲教干的,这也让他心安了一些。
是白莲教干的就好,如果是燕山都司有人犯蠢,那接下来的事就大发了。
“张临!”朱景洪提高嗓门喊了一句。
“臣在!”
朱景洪淡定说道:“你去燕山千户所走一趟,看看宁千户所言可有遗漏之处!”
张临绝对称得上是朱景洪的铁杆,所以后者对他极为信任,这个时候让他去锦衣卫一趟,自然是要他查探宁万福所言之真假。
所有的人证物证和证词,是否能够相互参照而无脱节,便能说明宁万福是不是在造假。
对此张临非常清楚,所以他在接到任务后,就开始思索接下来要怎么做。
所谓独木难支,他一個人的力量终是有限,退开后他又找了几个得力的下属,要随他一起参详一同去锦衣卫。
“宁千户,你如果没别的事,今晚就守在燕王府,下午就守在燕王府吧,等张临回来再说!”
朱景洪的这般安排,就是防宁万福回去串联,后者此刻心怀坦荡便丝毫不慌。
“臣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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