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制已久的恶气。
“二哥哥,我可不是胡说……此事乃太子殿下力主,否则以我这般出身,又岂能配得上林姐姐!”
贾环自我调侃,然而这些话听在贾宝玉心中,更是再度给他了沉重一击,让其愤怒到连话都说不出了。
他贾环凭什么?他贾环一个庶子凭什么?
“只是因事关重大,太子殿下不让宣扬,所以二哥暂不知此事!”
说道这里,贾环泰然自若道:“若二哥不信,可派人前往府中询问!”
“庶子,伱……”
“长兄亡故,二哥哥你又这般境遇,小弟顽劣且出身不显……却也不得不担此重任!”
“唉……我说这些作甚,反正二哥你是没指望了!”
这一刻,宝玉总算明白过来,这小子是专为恶心自己来的,愤怒之间他薅过一个茶杯,朝着贾环便砸了过去。
贾环轻松躲过,此时已笑出声来。
“二哥你这是作甚,莫非你还放不下林姐姐?”
“你……”
贾宝玉本要痛骂,然而贾环根本不给他机会,道了声“告辞”转身就离开了。
“你个混账,混账……”
贾宝玉本想撵出去,然而贾环这厮跑得更快,因为他知道被打会是白打。
贾环大获全胜离开了,而留在府里的宝玉则失魂落魄,整个人竟有些恍惚起来。
“不……不可能的……林姑父也不会同意此事!”
但想到是太子力主此事,他便知道林如海也很难阻止。
越想越激愤,越想越憋屈,贾宝玉已是语无伦次。
一时间院内众人心急如焚,根本劝不住几欲癫狂的贾宝玉。
“宝玉,我有办法,可解此事!”
声音温和,但却坚定,众下意识循声望去,便见袭人款款而立。
贾宝玉瞬间清明,连滚带爬冲向袭人,拉着她的衣袖急切问道:“有何办法?有何办法?”
看了一眼茗烟等人,袭人说道:“你们都先出去,我带二爷进去歇息!”
“你快说,快说……”
“急什么,进去再说!”
拉着贾宝玉进了屋内,袭人顺手就把门关上了。
这一幕,被晴雯等看在眼里,个个心里都感到不爽,只道她是故弄玄虚。
且说贾宝玉进屋,便忍不住追问起来,而袭人有乘机拿捏了一番,然后才在求告之中道出计策。
“此前我听二爷说过,当今襄王对林姑娘有意,不知此事确否?”
“是又如何?”贾宝玉反问。
袭人极为慎重问道:“襄王殿下行事霸道,他若得知环三爷要娶林姑娘,又当如何?”
思索一番后,贾宝玉答道:“你这是借刀杀人!”
袭人没有回应,而是说道:“如此……或可阻此婚事!”
“只怕会出人命!”贾宝玉有些犹豫。
“那也是他找死!”袭人愤愤不平。
但见贾宝玉眉头紧皱,袭人接着说道:“想来不会如此严重,两家结亲与旁人不相干,最多也就将此事办不成!”
在贾宝玉心里,借助朱景洪这仇人的力量保护黛玉,这样让其心里非常排斥。
但一想到贾环的嘴脸,贾宝玉就怒不可遏,随即问道:“如何让襄王知晓此事?”
“拿点儿银子,派人去找王府内侍,让他们递个话就行了!”
“万一他们收了银子不办事?”
袭人接着说道:“那就多找几个人,总会有人帮得上忙!”
贾宝玉还是很排斥,所以他还在犹豫。
但两害相权取其轻,他虽然讨厌朱景洪,但此刻更痛恨贾环。
“那好……此事就这么办!”
既下了决定,贾宝玉一刻也不想多等,于是立刻给了茗烟几张银票,让他务必把这件事办妥。
临行之际,贾宝玉还是嘱咐茗烟,让他先去一趟荣国府,确认此事后再去襄王府。
待茗烟离去,贾宝玉又命袭人备好银票,若今天办不成他明天将继续砸钱。
半个时辰后,茗烟来到了襄王府附近,伺机接触出入王府的内侍。
只用了不到一个时辰,他就把四百多两银子花了出去,分别打点了十几名宦官。
这些人满口答应,然而一个个却心照不宣,都没有要去禀告的意思。
开玩笑,他们这些人,哪有资格去打小报告。
何况在这些人看来,贾家的破落户岂配来指使他们。
这些虽是分别被打点,但凭白得了几十两银子,就忍不住向身边人炫耀,然后就发现也有其他人被打点。
于是乎,这些人聚在一起,边将此事议论起来。
这一行为,恰好被管事太监得知,挥退众人后觉得事出反常,便往上司总管太监处报。
于是乎,情况被传到了张平安处,只因发现情况的管事太监是他的人。
相比于上蹿下跳的邓安,同为总管太监的张平安要安分许多。
但体察上意,察言观色的本事,他一点儿都不比邓安差。
所以张平安知道,自家王爷对那林姑娘是何心意,于是他立刻赶到了银安殿去。
此时银安殿内,朱景洪正在练刀,在冷风中舞得虎虎生威。
张平安也不着急,就这样安静等在原地,这一等就是半刻过去。
见朱景洪收手,张平安便跟余海一道,一个拿毛巾一个端茶迎上前去。
擦汗之后,朱景洪接过了茶杯,随后问道:“有事?”
“王爷明鉴,确实得了一消息,奴才不知轻重……故而前来禀告!”
喝了一口茶,把茶杯递给张平安,朱景洪走向了一旁的椅子。
“说吧!”
把茶杯递给一旁的小宦官,张平安跟上去说道:“今天王府之外,有人用银子打点府中奴才,让他们给王爷带句话!”
坐到椅子上,朱景洪问道:“谁派人打点?带什么话?”
“是贾家弃子宝玉,他让人给王爷传话,说贾家欲与林家结亲,贾环与林家姑娘订亲!”
这里贾宝玉有了保留,他害怕朱景洪忌惮太子意志,所以没让提此事为太子主导。
听完张平安的述说,朱景洪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现场顿时寒意逼人,张平安直接颤抖了身体,而后便将自己的头低了下去。
在场侍奉的十几名宦官,也都跟张平安是一个感觉,只觉得每一刻都是煎熬。
现场沉默的几秒钟,对众人来说无比漫长。
“叫邓安来!”
听到这冰冷的声音,张平安第一个应是,然后转身就传话去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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