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旗军斩断拦江的铁索后,不再与清军纠缠,掉头向郁江下游驶去。走了不到十里,黑旗军到达横州城江面。清军已在此严阵以待。
黑旗军这边,只有十艘蒸汽战舰,大船只有两艘,排水量六百多吨,剩下八艘都是三百吨以下的小船。
清军那边,却足有近百艘战船,包括二十多艘红单船、三十多艘赶绫船,另有米艇无算。红单船排水量最大,最大可达两三千吨,赶绫船其次,米艇排水量最小。
尤其是清军的红单船,远远望去甚是威武,在黑旗军战船面前宛如庞然大物。
穆特恩在八旗里面算是个能臣,精明强干。他知道清军弱在水师,便筹集经费,购买了许多洋炮,配置在红单船、赶绫船上。
每艘红单船配置三四十门洋炮,船上的炮手、军官都是广东水师的官兵,久经战阵。水手、舵手皆是父子兄弟,上下齐心。
从战船数量、吨位上看,黑旗军处于绝对劣势。不少官兵心生畏惧,看着乌压压的清军战船只发怵。
此时已是上午,太阳从东边升起,迎面直射黑旗军官兵的眼睛。又是顺水,又是逆光,不利于黑旗军作战。
(传统水战,若是顺水作战,战船有进无退,很容易落入敌军重围。)
唐约翰并不气馁。他作战经验丰富,知道清军不过是个纸老虎。
在第一次鸦片战争中,清军水师一败涂地,只在穿鼻水战中“略有战绩”。在这场战斗中,清军广东水师共派出二十九艘主力战船,迎击英军两艘小型护卫舰。
这两艘小型护卫舰,并非英军主力战舰,只是准备前往广州侦察。清军使用二十九艘主力船围殴两艘英军护卫舰,竟然不占上风。
英军两艘护卫舰全身而退,清军则因为战船损坏严重,无法追击,眼睁睁看着英军撤走。
十年过去了,清军水师不仅毫无进步,反而有所倒退。他们只能雇佣民间的红单船,重新起用老旧的赶绫船,以充门面。
黑旗军十艘战舰本使用雁阵形,假装要冲过清军防线,驶向下游。各战舰收缩间距,贴着郁江右岸向下急驶。
清军那边也作出了反应,派出战船堵截黑旗军战船。横州下游,大滩、大岭、瓦塘渡、木梓墟、贵县等地关系清军退路,更有粮台重地。一旦让黑旗军突破,后果不堪设想。
黑旗军战船使用蒸汽动力,官兵训练有素,顺水行动灵便。清军战船皆为风帆动力,训练不足,指挥紊乱,队形较为杂乱。
好在双方距离还远,清军准备时间较长,总算有惊险地分散开来,堵住了黑旗军前进的道路。
在这种情况下,清军船多炮多,黑旗军船少炮利。总体上,黑旗军仍处于下风。若是真的交战,胜负并不可知。
唐约翰沉着应对,再次传令变换队形,从雁阵形,变为一排横队。
旗舰满舵左转,在江面上划出一道漂亮的弧形,朝左前方加速驶去,战舰右舷逐渐面向清军战船。
在铁甲舰盛行之前,各国战舰多把舰炮设计在侧舷,以便发扬火力。旗舰身后各舰依次左转,很快改变了队形。
战场上临时变换队形,乃是水战大忌,很容易自乱阵脚。但海军一支队训练有素,又在战前多次演练,故能熟练变换队形。
此举大大出乎清军意料。黑旗军此举,摆明了要以少敌多,主动挑战清军水师。
这无异于蛇吞象。以他们的实力,能成吗?
清军战船进入黑旗军火炮射程。唐约翰一声令下,旗舰首先开炮,瞄准清军前列最大的红单船射击。
惊人的一幕出现了:黑旗军旗舰一炮命中清军红单船,竟然引发了大爆炸!清军红单船瞬间被撕成碎片!
原来,唐约翰使出了杀手锏:开花弹!
新宁公司弹药厂抢在东征之前,研发生产出一批专门用于水战的开花弹。
这种开花弹使用木质弹托,形如锥形。炮弹飞行时,弹头始终朝向正前方,精度大大提高。又使用触发引信,一旦弹头击中敌船,就会触发引信中的弹簧,敲打燧石,产生火药,从而引爆弹头。
开花弹爆炸时,弹片四散迸射,犹如开花。一旦命中敌船上的弹药,必会引发大爆炸。
当时清军水师没有弹药分离的概念,开花弹弹片很容易引爆敌船上的弹药。即便开花弹爆炸产生的弹片没有触及到敌船上的火药,也能轻松在敌船上撕开一道大口子,毙伤敌船上的水兵。
碰巧的是,清军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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