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有些士卒听说是香主的军令,不免有些抵触,拒不出城。
送走了何逃基这座瘟神,杨烜心生感慨:天地会纪律败坏,以后与天地会打交道,还得留个心眼。即便天地会来投顺黑旗军,也要三思后行,决不能来者不拒。
黑旗军也派兵维持秩序,遇到不听招呼的征义堂士兵,该杀的杀,该抓的抓。这一招儿很快见效,征义堂士兵见黑旗军来真的,只得抱头鼠窜。
近卫连长徐作新一直跟在杨烜身后,等何兆基走远后,才心有余悸地说道:“大帅,刚才那一幕真是惊险。征义堂人数是我们好几倍,万一擦枪走火,咱们还真不好对付他们。”
杨烜只是笑了笑,说道:“你小子,胆子真是比我还小!”
徐作新若有所思,说道:“自从做了近卫连长,我的胆子越来越小了,感觉千钧重担压在我的肩膀上,生怕司令出什么闪失。”
杨烜看了下徐作新,这个年仅十八岁的农家之弟,在机缘巧合下做了黑旗军的近卫连长。这个年龄,本不该承受如此重的责任。但总的来说,徐作新还是称职的。
杨烜说:“你是近卫连长,责任心重是好的,但也不能杞人忧天。做军官,胆子小了可不行,胆大心细才好。
“你之所以担心出事,一是肚里没墨水,遇事没有主见。二是你缺少历练,历练多了,自然就不怕了。
“譬如说刚才那一幕,征义堂虽然人多,却都是乌合之众。咱们虽然人少,却都是百战精锐。况且,我们占据着道德高地,何兆基理亏,如何敢跟我们对抗?”
徐作新心悦诚服。
黑旗军军纪严明,义不扰民,又大义灭亲,杀了好几个烧杀抢掠的征义堂士兵,抓了几个征义堂士兵游街。消息很快传开,肇庆城内民心始定。
副司令薛昊带着后勤处的人搜检府库,向富绅摊派银钱,自不必说。
肇庆庆是座大城,官府设有两座粮仓。如今早稻虽已成熟,中稻、晚稻尚未上市,很多人家已是青黄不接,米价高昂。
这两座粮仓里粮食实在太多,黑旗军也搬不完。杨烜干脆下令开仓济民,民众感恩戴德。
除此之外,肇庆城内还是许多行会。所谓行会,指的是封建时代城市手工业者建立的自助组织,主要目的是保护同行手工业者的利益、阻止外来手工业者的竞争、限制本地同行业的竞争。
肇庆城内手工业比较发达,制糖业、造船业、航运业仅次于广州,另外制盐业、采煤业、铸钱业、竹业、纺织业等都很发达,都建有各自的行会。
这些行业都很识相,主动向黑旗军报效银钱。不过,黑旗军并不盲目要钱,而是针对各行业特点,该要钱的要钱,该要人的要人,该罚没的罚没。
譬如,黑旗军并不收造船行会的钱,而是向他们招募造船技工,日后为水营修船、造船。
铸钱行会归官府铸钱局管,所用铜材料都归官府,黑旗军直接没收铜材料,日后铸钱、铸炮皆可。
制盐行会归盐商管,盐商都与官府关系匪浅,富得流油。对制盐行业,黑旗军就不客气了,狠狠敲了他们一笔钱。
对于采煤行会,杨烜格外关注,亲自召见行会头目,问他:“本帅听说肇庆府有很多煤矿,矿工遭受矿头盘剥,暗无天日,如同牛马一般。不知可有此事?”
那头目听说杨烜爱民如子,黑旗军从不欺压百姓,以为杨烜要拿他治罪,吓得连忙磕头求饶,说道:
“大大……大帅明察秋毫,小小……小人不敢欺瞒大帅。这些年来,官府增加矿税,各矿税负太重,难免会有盘剥矿工之事。大大……大帅爱民如子,关怀矿工,我们采煤行会一定不敢再盘剥矿工,还要给矿工增加工资……”
杨烜笑笑,凑近身子说道:“你有这份心,可知良心未泯。我且问你,哪处煤矿矿工最多、井下条件最差、矿工心里最恨矿头?”
那行首以为杨烜要拿人开刀,吓得浑身打筛子。
杨烜见他误会了,只好说道:“你别怕,我黑旗军中缺少一些会挖地道的官兵,想招募一批矿工。这事救人于水火,是一件大功德,你老哥不会不帮忙吧?”
那行会头目恍然大悟,说道:“大帅,马安煤矿是肇庆最大的煤矿,矿头盘剥矿工最厉害。黑旗军去马安煤矿,矿工一定会群起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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