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运贤想立功都想疯了,没事就往参谋部作战科跑。作战科是个非常紧要的机关,但凡行军打仗,都由作战科具体筹划。
目前,作战科长之职还空着,一直由参谋长冯可钦兼任。张运贤窥见冯可钦不在,腆着脸巴结作战科里的参谋,得到了黑旗军要二打三水的暗示。
薛昊年近五十,长期担任至臻堂二把手,阅历丰富。见张运贤求战心切,薛昊十分高兴,忍不住又发了一通议论:
“运贤,你这个忙,我是一定要帮的。咱们中国凭科举取士,做官的都是聪明人。为什么中国越来越落后,老百姓越来越穷呢?
“中国人的聪明,都用在做官上了,只会做官,不会做事。官场有个秘诀,叫少说话,多磕头。做官的都只想着自己的前程,只想着高官厚禄,没人想做事,这中国还有得救吗?
“但凡有个肯做事的官,刚一冒头,就被人围攻。同僚嫌他误事,御史骂他改制,下属怕他炒了底下的饭碗。弄到最后,想做事的人也灰心丧气,国家也就一日不如一日。
“大帅治军有方,打胜仗就是明证。遇有战事、难事,属下都肯主动请缨,都肯主动挑担子,这种风气却是非常难得的。你勇于任事,主动要求打主攻,我一定帮你玉成此事。”
薛昊虽是副司令,名位在参旗长之上,实权却在参谋长之下。特别在战时,参谋长直接听命于司令,贯彻司令决策部属,堪称全军的中流砥柱。
张运贤料想,有薛昊出马求情,冯可钦应该不会不给面子。
谁知道,说明来意后,冯可钦却微笑道:
“副司令、三营长,这件事,我正要找你们商量。二打三水的作战计划,参谋部已经拟出来了。不过,参谋处已经决定,由二营打主攻……”
张运贤听罢,宛如晴天霹雳,气得浑身发抖。冯可钦不给自己面子就是了,连薛副司令的面子都不给,岂不是欺人太甚?
他不顾地位尊卑,也不等冯可钦说完,拍案而起,说道:
“参谋长,我一心过来求战,你却一次机会都不给我。有什么好事,都让二营上。凭什么?就凭陈虹最先投靠大帅吗?我也对大帅忠心耿耿,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张运贤!休得无礼!”薛昊这个老好人,这次也难得发了脾气。他拦住张运贤,脸色铁青,说道:“不打主攻就不打!听参旗长的安排!”
薛昊好歹也是副司令,冯可钦却一点面子都不给,太目中无人了。
倒是冯可钦哈哈大笑,说道:“两位误会了!二营这次打主攻,是个假主攻。不信,你们看!”
张运贤一把抓过冯可钦手中的军令,和薛昊凑在一起看。他脸上先是惊愕,继而兴奋,最后扑通跪倒在地,说道:“参谋长,我错了,请你原谅!”
冯可钦一把拉起他,笑着责备他道:“大帅三令五申,严禁军中跪拜。你是三营长,带头破坏规矩,成何体统?”
薛昊看过军令,也对冯可钦更加敬佩,抱拳说道:“参谋长乃王佐之才,有鬼神之计,非我等凡夫俗子可比。”
冯可钦略作谦让,对张运贤语重心长地说道:“三营长,大帅和我不是有意看低三营。只因三营兄弟大多是至臻堂的人,营长起先又不大赞成改组黑旗军。
“黑旗军成军不久,战斗力有待检验。若我把三营派在前面,有打击异己之嫌,还会被人说闲话。这次二打三水,最难的还在三营头上,你可不要掉以轻心。”
张运贤是个真性情的人,喜极而泣,说道:“都怪我愚笨,不明白大帅和参谋长的苦衷。这次,我一定不教参谋长失望。今后,三营将士也都是响当当的好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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