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马太少,缺少训练,哪是官军的对手?
“如果我们贸然去广州支援,无异于自投罗网。到时候,咱们就是羊入虎口,不仅救不了殷正,还会丢掉自己的小命。”
杨田也极力反对支援殷正。他的理由简单、直率:“咱们当初投奔至臻堂,殷正就不待见我们。殷正死了,咱们正好可以取而代之。
“若冒险去救殷正,咱们必定会伤亡很多兄弟。退一步讲,经此之变,至臻堂必将难以在广州立足。如果我们救出来了殷正,殷正必定会与我们合兵一处。
“他是堂主,大家按理都得听他的。到时候,有殷正在,咱们办事都得请示他,岂不处处受制于他?此人气量狭小,不是办大事的主。
“他见公子德才兼备,必会心生嫉妒,暗中掣肘。做大事者不拘小节。公子,咱们干脆不要救他,或者把那些老弱病残的‘草鞋’还给他,让那些老弱病残去三清观救主。
“殷正死了,咱们不必受他的约束,方好放开手脚,大张旗鼓地干大事!”
杨田喜欢称杨烜为“公子”,以炫耀自己与杨烜的特殊关系。
作为一起长大的发小,杨烜很了解杨田,认为他胆小怕事,没有见识。听过这番话,杨烜颇有些意外。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杨田也变了,居然能说出这番高见,令杨烜刮目相看。
苏三娘再次附和杨田,极力阻止杨烜救援殷正。
杨烜不动声色,向陈虹、冯可钦征询意见。
陈虹追随殷正多年,虽说受到殷正打压,但他对至臻堂还是有感情的,不忍心看到至臻堂全军覆没。
他说:“大帅,至臻堂在广州经营四五十年,关系盘根错节,堂内卧虎藏龙,与广州各级胥吏、海盗、十三行商都有联络。
“堂内有会员一千多人,三教九流,无所不包,有游侠、工匠、兵勇、水手、胥吏等。殷正长期从事烟土生意,积累了丰厚的财产,储备有燧发枪、火炮、钱粮等。
“若能得到这些人力、财力,无疑将扩充大帅的实力,也能增加大帅的声望。”
在至臻堂内,陈虹与杨烜地位平级,都是“白扇”。但陈虹资历老,杨烜刚升为白扇不久,故陈虹地位要高于杨烜。
陈虹堪称是至臻堂内最有见识的人。他目光毒辣,认为杨烜有人主之象,决计追随杨烜,故称杨烜为“大帅”。
杨烜若有所动,转而问冯可钦:“先生怎么看?”
冯可钦是杨烜最为倚重的军师,经杨烜提问,才不慌不忙地说道:
“古人云,得人心者知天下。大帅虽受殷正猜忌,毕竟受过至臻堂的帮助。若大帅见死不救,恐叫人家在背后说闲话,也令天下豪杰寒心,不敢再投奔大帅。
“况且,大帅乃杨忠武侯嫡孙,蒙受冤屈,不得已而造反。百姓同情大帅者多,杨忠武侯的门生故吏亦遍布天下。民心在此,官府投鼠忌器,必不敢加害大帅。
“只是,敌我力量悬殊。我们派太多的人去三清观也没用,不如挑选一两百个精壮,趁夜突袭,或许可以取得成功。”
杨烜听出了一丝弦外之音。他思索片刻说道:“敌强我弱,可恃者唯有人心。若失了人心,咱就失了立身之本,日后何以图天下?
“我意已决,着令,立即暂停进攻陈家堡。杨田从五十个骑兵中挑选三十精骑,陈虹挑选一百个精锐步兵,随我前往三清观营救堂主。
“三娘,请你带领水营,沿珠江下驶广州,预备接应三清观的至臻堂兄弟。冯先生,请你率领余众在此留守。等我们救回堂主,就会回师陈家堡。”
眼见苏三娘十分失望,杨烜安慰她道:“三娘请你放心,我一定信守承诺,为你报仇血恨,攻破陈家堡,斩杀陈忠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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