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们没有宽待俘虏的肚量,还怎么团结他人?还怎么壮大自我?为了完成我们的事业,我们不仅要宽街俘虏,还要优待俘虏。
“具体怎么优待俘虏呢?首先,要尊重俘虏人格。不得乱杀俘虏,不得打骂体罚俘虏。其次,要尊重俘虏财产权利。不得搜检俘虏腰包,不得没收俘虏私人财物。
“最后,要尊重俘虏选择权。俘虏中想走的,我们发给路费;想留下的,我们举双手赞同,悉心改造他们,诚心接受他们。不得强迫俘虏加入我军,也不得为难俘虏,不难他们回家。”
众人颇感意外。若说不杀战俘,大家还能理解。若说优待俘虏,会不会太仁慈了呢?
杨烜虽然年轻,却见识非凡,在部属面前树立了崇高的威望。他坚持优待俘虏,众人也不好再说什么。
中午,杨烜下令加餐,战俘也人人有份。
难得吃上一顿肉,至臻堂这边兴高采烈。民团战俘们个个失魂落魄,面对丰盛的晚餐毫无胃口。
杨烜过去巡视战俘营,见状大为惊异。一打听,才知道战俘中谣传这是“死刑餐”,为的是让战俘临死前吃顿饱饭,免得他们做了饿死鬼纠缠至臻堂。
再往里走,歪门邪道的事情就出来了。几个至臻堂的“草鞋”手执利刃,正在俘虏身上搜刮财物。
这些“草鞋”很没出息,不仅搜检俘虏身上的钱钱,连俘虏的烟具、外衣、鞋子都抢了过来。俘虏稍有反抗,就被至臻堂草鞋打得鼻青脸肿。
杨烜闻言大怒,当即下令亲兵抓住违纪的“草鞋”。
八个“草鞋”很快便被带至杨烜面前,民团俘虏也围观了过来。
杨烜厉声问道:“本帅三令五申,不得虐待民团战俘,不得搜检民团的私人财物。你们为何违反本帅军令,使我失信于民团?使至臻堂的名声受到损害?”
八个“草鞋”见杨烜来了真格,个个吓得瑟瑟发抖,谁也不敢分辩。
周围的人都有些不名所以。将士打了胜仗,抢夺战俘的财物,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又不是擅自杀俘,值得大惊小怪吗?
杨烜却不依不饶,说道:“你们违反军令,在民团面前污了至臻堂的名声,丢了本帅的脸。本帅要罚你们,罚没你们最近以来的赏银。另外,每人各打二十军棍。来人,现在就打。”
杨烜的亲兵愣住了,把目光投向了亲兵队长徐作新。
在三水城时,杨烜亲自挑选了一支三十人的亲兵队,以徐作新为队长。他别出心裁,挑选的亲兵大多在十五岁至二十岁之间。
杨烜觉得,自己只有二十一岁,不能招募年纪太大的亲兵。十五岁至二十岁的年轻人已经可以独立,且可塑性很强,易被杨烜感化,进而走上正道。
徐作新不忍惩罚同袍,连忙劝道:“大帅,兄弟们一时犯糊涂,罚点银子就行了,军棍就免了吧。”
杨烜冷哼一声,说道:“徐作新,俗话说,慈不掌兵。你为这些没出息的同袍求情,却不知道这正会害了他们。
“这次你不罚他们,就会助长他们的侥幸心理。这次他们敢搜检俘虏财物,下次就敢虐杀战俘,就敢临阵脱逃,就敢背叛同袍。
“你要是不肯打,我亲自打他们。”
徐作新无奈,只好拿起军棍,惩罚起违反军纪的至臻堂“草鞋”。
民团战俘目睹了刚才的一切,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情。
等打完了军棍,杨烜站在一张小木桌上,对战俘们说道:
“诸位兄弟,我知道,你们和至臻堂的草鞋一样,大多来自社会底层。我称呼至臻堂的草鞋为兄弟,同样称你们为兄弟。因为在我眼里,大家都被官府、满人欺负,都是难兄难弟。
“没错,我就是杨忠武侯杨遇春的孙子杨烜。有人说我是哪吒三太子转世,没这回事!我和大家一样,一个鼻子两个眼。教民害死了我的父亲,满人陷害我。我走投无路,被迫造反。
“我杨烜造反,立志有田同耕、有饭同吃、有衣同穿、有钱同使。本帅治军,严禁同袍之间互相欺凌,严禁部属虐待战俘。
“诸位刚才受了欺负,本帅已为你们出头。若你们的私人财物被抢夺,可以向我控诉。本帅在此保证,一定为你们主持公道,讨回你们的财物。
“明天,你们在我们这再委屈一天,具结保单,本帅即释放你们。日后,你们要遵照保单所讲,不得再次参加民团,不得与至臻堂为敌。
“若你们想加入至臻堂,本帅举双手欢迎,期望你们弃暗投明,壮大至臻堂的队伍……”
若有时间,杨烜很想留下战俘,对他们开展宣传教育,争取他们加入至臻堂。但局势紧张,杨烜还得尽快出征陈家堡,只得草草了事。
尽管如此,仍有四十来个俘虏志愿加入至臻堂,令杨烜欣喜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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