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生得诡异,刑部当为皇上明之!”
谷从秋是不知道方孝夫怎么想的,甚至都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他对朝政的嗅觉原本就没有方孝夫那么敏锐。
但他以对方孝夫的了解,也知道这是方孝夫以进为退的手段。
对于谷从秋来说,不管这里面有事没事,反正弄进刑部来就不会有错。
要是案子由方孝夫来处理,那方孝夫必然得头疼一阵!
就算是将来这个案子又塞进自己的手里,也没有关系,反正刘永铭也会帮着自己。
之前到他手里的那几桩案子破了之后,皇帝十分开心,对自己是又褒又奖,现在想来也不会有什么意外。
谷从秋哪壶不提提哪壶,但他心里却还得意着。
正此时,刘永铭从队列里闯了出来。
若是此时刘永铭不出来说话,这谷从秋怕是从此就得被皇帝冷落一边。
不出一年,他就得回老家务农去了。
刘永铭冲着谷从秋骂道:“我说谷侍郎!天下就你一个能人了?宗人府里藏龙卧虎,你怎么就知道那里没有昆仑山能掐会算、大隐于朝的神仙?你怎么就知道里面没有峨眉山来的能看破因果业障的罗汉?你怎么就敢料定里面没有武当入仕的神奇?说不定还有山西五台山来的呢,那里尽出一些如唐时狄仁杰那类神探!”
谷从秋一见刘永铭出来骂街,立刻感到不妙。
以谷从秋现在对刘永铭的了解,刘永铭越是这般骂自己,就说明自己越不该提这事。
谷从秋偷偷地看了一眼皇帝,发现皇帝并没有像往日一样阻止刘永铭骂街,可见刚刚自己的确是冒失了。
那刘永铭还在气呼呼地骂着:“豫王自己都不吭声要求清查走水之事,你在嘴里放什么炮仗呀你!”
谷从秋苦着脸说道:“六爷,您这个……豫王他、他薨了!就是走水薨的!就在您进贡院的那天夜里。”
刘永铭将作愣神,不好意思地看了看朝堂里的一众官员。
“你说你的。”他挠了挠头低下头去,回身走回了队列。
刘永铭这副表情明显是想告诉别人,豫王府的事情自己是一点也不知道,甚至都不知道豫王已经死了。
但谷从秋却能从刘永铭的话中听出此事不能查!
他此时显得十分尴尬,再说豫王之事也不合适,毕竟刚刚刘永铭在使劲往回拉自己了,再说下去怕真要惹祸。
但自己既然已经提出来了,又怎么好往回收呢?将来方孝夫与司马义又会如何笑话自己呢?
谷从秋看了看回到队列的刘永铭,但刘永铭老低着头,不看自己,谷从秋一时间没有了主意。
突然谷从秋两眼一转,连忙对皇帝行礼,说道:“秦王即保宗人府有足理之能,臣便不再言语,不做越俎代庖之举。但有一事咨于皇上,安庆公主那里是否要传以讣告?”
讣告,即指报丧之文。
但它又有别于报丧,除了要说明逝者祖籍堂号、出身、阳寿,还要说明逝世原因,此名还得附录治丧名单。最后属名得是治丧孝男某某某。
但是现在那豫王世子因不孝之罪还关在宗人府里,是不太可能成为治丧男的。
且刘塬的顾虑更多,谁知道那豫王世子若被放出来治丧,会不会在丧葬之时胡言乱语,说豫王是被皇帝所杀的。
而那安庆公主本人却不在汉国。
早年间,她是被皇帝刘塬封为公主,远嫁到蒙国和亲去了。
所以这讣告若是要发,是一定要发往蒙国的。
谷从秋这一请示,使得刘塬的心情沉重起来。
他并不归罪于谷从秋,而是真的为难起来了。
刘塬看向刘永铭,希望着刘永铭能从中拿点主意出来。
刘永铭却一直低着头,一句话也没说。
此时礼部尚书陆预从队列里走了出来,说道:“臣礼部尚书陆预言秉,夫天子以孝治天下,方得贤哲之本,持光德之资,怀匡扶之柔,揽二圣四野六合八荒之心!今安庆公主远于蒙国,其毕豫王之女,当以讣文闻之,此方为孝治之君之举也。”
刘塬为难地说:“豫王世子不孝,若是出丧,怕是无规束而胡言。若百姓视之其无礼无矩,必毁誉豫王不教,此何解也?”
刘塬虽然把话说开了,但仍留了一个小心眼,不说豫王之死的真相,只说对豫王名誉有损。
刘永铭此时可不敢应答,他要是敢说“随便找个人来代替豫王世子”那么在皇帝刘塬的眼中,那个治丧男就一定会是自己。
陆预想了想,也看向了刘永铭,他怀着之前对刘永铭的不满,对皇帝刘塬说道:“秦王可以代为治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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