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那些花头娘都说了,可都说是送命钱不赚,好几家听说是来咱这,直接把我轰出来了!
人呢?都死哪去了!房里传出一声带着颤抖的怒吼,把三人吓得脸色发白,随从咬牙只能进去如实
告知。
格老子的!敬酒不吃吃罚酒,去掳也得把人掳来!林刚一把摔了药碗,抱着被褥大吼。
还有你!你什么大夫,你这破药老子喝了多少天了?怎么都不见效?
旁边是个留着两撇胡须的老大夫,他缩了缩肩膀说道,老夫真的尽力了,你除了膝盖的伤以外,其他地方并无异样啊,不然老夫给你找些会制朱丹的道士?他们比较熟悉疑难杂症。
快去!林刚拖着腿凑近火盆,口里雾气腾腾,神色痛苦。
午后,林青喝开阻止的随从,跨进了屋里,屋里摆着四五个火盆,局促闷热,一股药味夹着不知名的臭味扑面而来,她捂着口鼻,看向大床上鼓起的包。
哥哥!都几天了,你病还没好?
抖动的被子掀开,林青被眼前一幕吓得大叫,踉跄着后退,一屁墩坐到地上。
胡子拉碴的林刚脸色青白,恶狠狠盯着她,怀中搂着一个赤身裸体的女人,身上绑着绳索,口里塞着汗巾,此刻正满脸泪水看着林青,拼命摇头挣扎,发出呜呜的鼻音。
哥,哥你在干什么!还不把被子盖上!林青羞得脸通红,起身背着大声斥道。
都是你害得!你怎么跟我说的,就一个乡下丫头!格老子的,她会武功!老子折了十几个弟兄!如今还变成这幅鬼样!林刚嫌女人聒噪,干脆往脖子上一敲把人打晕,边对林青吼道。
林青顾不得羞耻,转身朝他说道,我怎么会知道她有这些本事?十几个男人都对付不了一个小丫头,这说出去谁信?
待老子好起来,你们一家子我都不会放过!林刚咬牙阴沉说道,这几天病中,码头重要事务都被李元交给了旁人,连舵主印章都收了回去,仿佛当他已是无用之人。
哥哥,你别说赌气话,待你好了,相爷还是会器重你的,我再给你请个大夫回来吧。
那些个装腔作势的老翁有个屁用!还不如那山上道士的朱丹!
哥哥,那些人的朱丹可不能乱吃!林青焦急喊道,与会制药的医者不同,朱丹道士在世人眼中就是招摇撞骗的,大庆有很多吃朱丹死人的例子。
滚!出去!老子的事不用你管!待老子好了,再找你们算账!
林青走出楼,晦气地拍着衣裳上了车,忧心忡忡,这些日子月儿不吃不喝郁在屋里,瘦了一大圈,她实在是心疼,但哪怕她是去借利子钱请杀手,无门无路的,她还是要找哥哥帮忙才行,但如今哥哥这幅模样,是没有指望了。
雪姑领着阿兰到了西街院子,见一家三口团聚其乐融融,也舒了口气。
刘嫂你先生还在病着,小姐给了些药丸子,按时服用,这里也有个小厮,有什么事使唤他便是。
梁木拉着妻女跪下道谢,被雪姑拉起来,行了,都起来,苦日子过去了,以后都会好的。
几人坐了一会,听梁木说了一些码头的事,夕阳落山前,雪姑带着母女回了府。
刘嫂这厨艺不错。
晚饭后,姐弟俩擦着手,李如安朝刘氏点头说道。
谢小姐夸奖,奴才羞愧,没见识过什么贵重的食材,只去大厨房拿了些简单的先做着,奴才还在学其他的菜色,一定不会让小姐失望的。刘氏喜形于色,激动不已。
收拾好饭桌,几人下去用饭,雪姑回来跟姐弟俩唠嗑。
阿兰她爹说那会,我还寻思怎么会有这么怪的病呢,浑身冰冻,还出不了门,说屋里摆了好几个火盆,换了几个大夫都没治好。雪姑熟练绣着鞋垫,说着在梁木那听的稀奇事,连连咂舌。
李如安挑眉抬眼,舵主?
嗯,阿兰他爹说是听街上一个大夫说的,是管理那片码头的什么舵主,平日里凶得很,然后突然得了这种怪病,好些日子没出门,码头都乱起来了,什么盗窃掳人杀人都有,哎,听着人瘆得慌。
怎么这城外如今这么乱?十五我们家马车碰上贼匪,不远的谭江码头也乱成这样,那以后谁还敢出城。李仁摇头啧道。
就是说啊,这城外多少田宅,谭江多少货船往来,城里多少人的生计都在上面,这一乱,怕个个都提着心呢。雪姑咬断了绣线,叹气说道。
李如安垂眼看书,微微勾唇,那药是师父用北极冰虫所制,此虫常年生活在冰层中,稍微高点温度便会死亡,十分珍稀,白眉可是在北极呆了两个月才研制出这种毒药,由针进入血液,会让人体一直处于冰冻的状态,遇火遇热会稍缓,一旦离开,血液又会迅速恢复冰冻,万分折磨,它还有个很美的名字,冰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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