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没查到。
梁九功被气得不行,手中的线索就只剩下一条后来保清阿哥在乾清宫里补充所说的,那个在慈宁花园里蛊惑他和两个堂姐到冰面上玩耍的人,他听着声音像是一个小太监。
正因为有保清阿哥的明确性别指向,康熙又让梁九功将当时在场的太监们一个不落地又重新押入慎刑司二次审问。
然而再次审问时,梁九功都细致到把这些人祖宗三代的信息给翻出来了,结果仍旧不如人意,全都是清清白白的包衣奴才,没有任何问题。
线索到这里就又断了,也让他和皇上始终都想不通保清阿哥口中那个“小太监”究竟存不存在?
如果不存在的话,那么当初蛊惑保清阿哥到冰面上玩耍的又是什么人?
而如果存在的话,当着现场里那么多人的面,他又是如何对着保清蛊惑的?
看到梁九功一脸迷茫的样子,皇上的脸色也是黑黑沉沉的,魏珠将头低的更低了:“主子有所不知,奴才也是最后才从那个大丫鬟口中得知,她之所以能够成为潜伏到裕亲王府的重要暗桩,就是因为她有一项会变声说腹语的能力。”
“变声说腹语?”
“呵~怪不得啊!”
康熙听到这样的解释才总算是把所有的疑点儿都给连起来了。
为什么保清说道,自己明明没有看到男人,但就是有个像小太监的声音,悄悄在自己耳边说:保清阿哥,水是没有味道的哦,但是荷花池上的冰却是咸咸的,好吃又好玩儿。
为什么梁九功明明查了所有在场的太监们都是身家清白的情况下,那个保清口中嫌疑极大的“小太监”就是查不出来。
这大丫鬟还真是既聪明又愚蠢,事后聪明地做出一副惊吓过度不知所措的模样,慌里慌张地跑到慈宁门外拦人求助。
如果不是那句“赫舍里庶妃”露了馅,小赫舍里氏为人又聪慧敏锐,只单单从这称呼上就发现这人的情况不对劲儿,怕是即便这次保清他们三个人真的都出事儿了,这个狡猾的白莲教余孽事后还会光明正大地将自己身上的罪过给清洗地明明白白的,继续当条隐藏在背后的毒蛇,乘人不备之时,猛地扑上来咬一口。
想到这些,康熙简直是要被气炸了,身为帝王却被这些小人们明晃晃给愚弄的感觉真是太不好了!
但因为前面曹寅带来的刺激实在是太大了,康熙如今还能尽量稳住自己的脾气,保持清晰的头脑逻辑来分析当前的局势。
坐在右边圈椅上的曹寅,听着这些消息内心的波动也是宛如海浪般起伏不平,没有想到他才仅仅离京大半年,这京城中竟然就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也就是说,目前除了那股隐藏在后宫的势力你们还是查不出来外,其余的臭虫都已经浮到水面上了?”康熙用锐利的目光紧紧盯着站在下首的魏珠。
被帝王压迫感十足视线盯着的魏珠,感到浑身都不自在极了,但如今他也的确已经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了:“主子恕罪都怪奴才无能,无法替主子揪出来所有的反动势力,不过从现有掌握的资料来看,目前隐藏最深的就是后宫这股势力了。”
“行,你和子清先退下休息吧,朕心中有数了。”
活了二十多年,康熙感觉今晚受到的刺激是最大最多的,简直颠覆了自己往常的一些认知,他有些无力地微微摆了摆手示意下首的两人先走。
“是,奴才告退。”看到帝王手势的曹寅和魏珠就齐齐开口躬身行礼,然后前后脚跟着退出了御书房。
“曹公子,奴才就先退下了。”站在御书房门外台阶下的魏珠微微弯腰又冲着还站在台阶上方的曹寅拱手行了个礼。
曹寅也赶忙弯腰拱手回了个平礼:“公公好走。”
“曹公子也是。”魏珠说完之后,就转身离去。
目送着远去的魏珠,被夜风一吹,狠狠打了个冷颤的曹寅这才意识到原来在不经意间自己后背的衣服都已经被冷汗浸湿了,他用略微颤抖的右手抹了一把额头上渗出来细密的汗珠,腿脚微微发软地朝着乾清宫门走去。
他视线低垂,心中仍旧有些惴惴不安,即便今天晚上帝王没有收拾他的意思,但是只要一想起来自己知道那个天大的秘密,甚至比皇上还要早知道,就忍不住担忧等哪天平复心情、回过神来的皇上会为了皇室的颜面,而让自己变成永远不会说话的死人……
御书房中。
康熙仍旧枯坐在椅子上,视线凝结在曹寅呈上来的那本厚厚折子的黄色封面上不说话,身后的梁九功也安安静静地低着头陪着罕见的有些脆弱的年轻帝王,在心底消化着今晚又听到的新消息。
约莫有一刻钟的时间过去后,康熙才从椅子上站起来,活动活动身子,嗓音微微有些喑哑地开口道:“明天用过晚膳后,去翊坤宫请钮祜禄氏来一趟乾清宫。”
“是,奴才遵旨。”
“皇上如今时间也不早了,不如咱回去就寝吧,您知道的,殿下今晚睡前可是又喝了不少水的。”
心中充满了极其复杂说不清道不明情绪的惆怅康熙,待梁九功将话说完后,刚刚迈出去的脚就又停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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