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这位侯老师上课,讲的那真叫一个言简意赅,统领概括。小学生一节课四十五分钟,他只有三句话:第一句是看吧,这一声吩咐下去,十分钟的课时就过去了;第二句是念吧,这一念又是十分钟;接着就是写吧,这二十五分钟写下来,那边叮铃铃的就下课了!
尽管这个段子是道听途说,多少掺了些水分,但是,侯老师的教学成绩却是有目共睹的。那就是只要是侯老师教过的学生,考试成绩大多都是两位自然数,而且还是最小的。
别看这侯培显教学不积极,成绩一般,但巴结领导却是轻车熟路,收放自如,弄得上上下下的领导都像植物需要光照一般,时时事事都愿意喊上他。时间长了,弄得很多老师都像防贼似的防着他,不敢发半句牢骚。
没想到,这个当口,这侯培显这颗大太阳倒是从西边出来了!
“王校长,这都半年不发工资了,再不发,我们还怎么过啊!”一个老师朝着坐在办公桌前眉头紧皱的老校长王明华道。
“王校长,今天当着领导的面儿,我也不怕大家笑话,这一段,我都是趁早赶晚的去菜市场,给人家菜农要些剥下来的白菜帮,嘴上说是家里喂着小兔子,其实还不是为了省几毛买菜的钱?人穷志短,我自己丢人不要紧,自尊不能当饭吃,只是一旦让人家知道了我是咱学校的老师,可别怪我损害了学校领导的形象!”
……
大家越说越气,看着一个个愁眉苦脸的老师,陆亦可心里对乡里当官的也怨恨了几分。她来这南山头村小学还不足一年,对这些同事家里的情况却是相当熟悉。
别看这些老师都是体面风光的公家人,生活却是过得困顿无比。
尤其是两口子都是老师的赵老师,孩子今天正好上高中,平常的日子更是十分紧巴。
“从过了年就不给我们发工资,都过去半年多了,还不给我们发工资,简直是逼着让我们罢工!我听说乡中学和乡中心小学的老师都去乡里上访去了,这年头,除非你能引起上边的注意,才能解决问题,否则,拖起来那就不知道到猴年马月了!”就在这时,人群中的侯培显大声说道。
侯培显的这一声大吼,顿时打破了办公室的宁静。
“对,去乡里找那些领导去,直接找乡党委书记朱朋武,问问他为什么说话不算话,教师节开会的时候,他可是说过了,这个月一定给我们发工资的,现在怎么出尔反尔,说不发就不发了!”
“朱朋武去市里看病去了,现在乡里是乡长方雪若主持工作。”
“那就去找方雪若,没准朱朋武在乡里还真把我们工资给发了。”
“对,去找方雪若,怎么这书记前脚刚走,一轮到他主持工作就变卦不给我们发工资了?能干就干,干不成就别在这儿蹲着茅坑不拉屎!今天她要是不给咱们一个说法,咱们就直接去县里、去市里告她去!”
在侯培显的煽动之下,本来就群情激愤的老师,就好似一道决堤的洪流一般,排着整齐的队伍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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