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出去!”林苏身子一缩躲进了后面的屏风。
小桃红着脸转身,看着从脚下流过的水有点吃惊:“公子,怎么了?”
“今天大概是起早了些,被鬼日了!”林苏恨恨地跺脚:“算了,你也别另外弄洗澡水了,我也洗好了……”
一夜无话,次日清晨,风波还是来了。
林佳良一夜未睡,在林母醒来的时候,他作了汇报。
林母一听就直接跳起,第一反应就是找家法,混账小子,翻了天是吧?有点本事就翻天,敢在科考这么重要的事情上掉这样的链子,真正是她能忍祖宗八代都忍不了,不给他点教训那怎么行……
林佳良一把拉住她,好说歹说一大通。
算了,娘,三弟就是去感受下氛围的,你还真指望他短短个把月时间通读经典,顺利过关?何况这个把月他还一直为酒厂的事情操劳着,府里生计大事,全都是他一手扭转的,哪有闲心读书啊……
林母胸口急剧起伏,但脸色却也慢慢平了,终于长长地叹口气:“二郎啊,三郎要是左右不是那块料,娘也不作这个想,但他是个天才啊,坐拥金山,偏不自重,让娘怎么不生气?你将他叫来,娘现在就给他定规矩,接下来的三年,必须按娘的安排,好好读书!三年后的乡试,他如果不能通过,娘……娘就不认他这个儿子!”
“娘,三弟昨日回家,江中遇险,差点回不来了,这才刚刚睡下……”
啊?怎么回事?林母被一下子带偏,伤没伤?请没请大夫?……真没事?我去看看……
林母进了林苏的房间,林苏在床上沉睡,林母轻轻悄悄地帮他盖上被子,轻轻挥手,让众人离开。
她一离开,林苏睁开了一只眼睛。
他又哪里睡着了?
他只是不想跟母亲、兄长多探讨科考的事情,结果午后就会公布,何必再多费口舌?
乾坤书院,金钟五响,乡试正式结束。
一众学子走出试场,神态各异。
有意气风发的,也有沮丧失魂落魄的……
张浩月是前者,他手一起,折扇打开,脚下生风……
“张兄,考得如何?”
“不太理想,第二首诗,委实有些难度,幸好四国之事,在下颇有研究……”
“张兄身为当朝兵部尚书之子,做这样的题目,实是得天独厚……”
“呵呵,今后小弟也可与李兄多多交流军国之事,会试场中,或许也颇有帮助……”
“多谢张兄提携!”那个姓李的满脸喜色。
写策论,其实就是参政议政。
科考,比的是文才,比的更是议政能力,文才或能天授,军政知识却取决于交际圈。
张浩月这样的人,生于达官之家,往来尽是政坛后辈子弟,耳濡目染,对于军国之事,不熟也熟了。
而那些普通人家的子弟,上哪儿去了解军国大事?对军国之事完全是两眼一摸黑。
所以,在策论这一领域,普通人家子弟是比不上世家子弟的。这也是世家子弟几乎垄断科考的关键原因。
普通人家子弟,要想在策论上有大提升,唯有一个办法,就是挤进他们这个圈子。
一群人行去,前面就是赵吉,赵吉身边的学子更多,为什么?因为他本身也是世家子弟,他父亲赵勋官拜左大夫,比兵部尚书还高半级。
此外,他还是曲州年轻一代中公认的文道天才新秀,本次海宁乡试最热的解元人选。
但赵吉脸色有点奇怪。
这脸色让张浩月莫名地有点兴奋,难道考砸了?
天地良心,文人的世界也是很复杂的,虽然赵吉和张浩月私交极好,彼此之间称兄道弟,但如果对方考试没考好,他们绝对会有兴奋之感……
“赵兄,考得还好吧?”
“有什么好不好的?都在意料之中……”赵吉道:“那个小子提前交卷了。”
提前交卷?
林苏吗?
提前多久交卷?
“开考不到三个时辰,他就交卷离场……”
哈哈哈哈,所有学子全都乐了。
且不说那些跟林苏对赌的23人,就算是自己考得一包糟的其他学子,也莫名地有了兴奋感,原来不仅仅是我一个人渣,还有比我更渣的,我好歹也能考完全场,哪象某某某,翻开题目一看,哦,不会,直接弃权走人……
走,回去,咱们先到林家,可别让这小子溜了,先开赌再开跑这样不要脸的事,估计这小子做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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