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了解他。”
欢颜叹息一声:“我觉得无论是谁,在面对他的时候,都很难保住自己心里的秘密。他好像能看穿一切。”
“我在他身边,只能强迫自己,不去想‘特工’‘任务’这些词。我怕他看穿,我怕被他揭穿。”
她说到这里,停顿了半晌。
片刻后话题生硬转过,道:“任务时间是一年,现在才几个月?这就急了。你告诉高义山,要么给我时间继续潜伏,要么取消任务。”
小阿俏皱眉道:“你想取消任务?高义山恐怕不会如你的愿。”
欢颜笑了笑:“我怕时间越长,我飞的越远,高义山他把握不住。”
小阿俏听着,忽然笑起来:“你跟我说这些,不怕我捅上去?万一被他们认定你已背叛,那可就”
欢颜嫣然一笑:“那就派人来杀我呀。”
她笑的有点冷:“我不会躲起来,我就在赵家的宅子里,来杀我就是!”
“你这是有恃无恐?”小阿俏神色奇妙:“赵景阳能护的住你?”
欢颜道:“也许他会把我赶出门,任凭他们杀了我呢。”
“那你还”小阿俏眉头皱的更深。
欢颜叹了口气:“我很累。”
说:“其实我不应该接下这个任务——我后悔了,就算派我去虹口东洋人的领事馆作间谍,想想也比现在要好。即使很危险,但我并不畏惧。因为我知道,那是有意义的。”
“但是现在呢?景阳并不是一个坏人,他不欺压良善,不做烟土生意,不开赌坊,火车站一带多少人因他而受益。”
“而上面那些人,口口声声‘救国’‘救民’,可是我没有看到。他们反而派我这样的特工,去针对一个好人、一个国人。只是看中他的配方,盯上了他的钱!”
“这就是他们说的‘救国’、‘救民’?”
“满大街的流浪汉,他们看都不看一眼;失孤的流浪儿在他们眼中可能只是蚂蚁;贫苦的老百姓就是草芥。”
“放任帮会胡作非为,甚至互相勾结;洋鬼子是爹,金钱是娘;他们凭什么说出那样的话?救国?救民?凭他们脸大?”
欢颜好像爆发了似的,一口气说了很多。
良久,她道:“我很迷茫。我不知道我所作的一切,是对的还是错的。在景阳身边的时间越长,看到的听到的越多,我就越疑惑。”
这就是欢颜的心路。
她的信念,已被动摇。
小阿俏安静的听着,扯了扯嘴角:“高义山曾说,特工不需要有自我。看来他是对的。”
欢颜嗤笑:“人是血肉之躯,是有脑子的,不是杀人的刀剑,不是机器。”
说:“若真如此,特工训练课程也不会有那么多洗脑教育。”
她站起来,伸展了一下姣好的身姿:“反正就是这样。要么取消任务,我消失;要继续,就给我时间,但我不保证我不会背叛。”
说:“麻将呢?”
小阿俏坐着没动,半晌:“书架旁的柜子里。”
欢颜取了麻将,往外走,门边顿足:“其实我们都一样,阿俏姐。”
说:“我先过去了,你早点过来,三缺一。”
晚饭后,书房里。
赵景阳翻了一下风闻部刚刚送到书房的几份文件,指头在其中打开的一份上轻轻敲着,笑着对身边的方艳云道:“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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