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扫了一眼席间,发现本来坐在地图前的司莽已经退回席间,发觉情况有异。用眼看了看靳先生,又看了看张辄,两人均避开眼光。又扫了一圈,无人应承。信陵君知道自己不在的时候有人发难,不许司莽继续往下说。于是问道:“司莽于吾甚为得力,敢问出何军帐下?”
前军将只得跪起道:“乃臣前校前营司。”
信陵君道:“卿可谓识人矣。斯人而有斯将也,斯人而有斯将也!其功若何?”
前军将道:“其以卒伍入营,以功稍升营司,实军中干戈也。”
信陵君道:“莽年少,而得为营司,斯其卿之旧乎?”
前军将道:“虽为远族,实无所亲,不敢偏私。”
信陵君道:“不以亲私而至营司,足见司莽之功,及卿之胆识。”帐中的气氛和缓下来。
信陵君道:“晋鄙大夫言司莽之策有可行之道,大梁尉以为其策难得其功。未详卿等何见?”说了卿等,似乎是在问大家,但是在与前军将对话,前军将不得不应答道:“臣以为大夫所言为是,而大梁尉求备于一人也。”
信陵君道:“是亦有于吾也!”遂目视中军将道:“卿之意奈何?”
中军将道:“臣与晋鄙大夫所见略同,而参差于子德也。”
信陵君又目视前军将道:“卿呼子德乎?孤少闻,今得见矣。”
前军将道:“不敢动君上之耳目!臣名令,字子德。”
信陵君道:“名如其人,果令德也。卿能拔司莽于行伍之中,足见胆识。今卿既荐司莽之策,唯诸将议之!”
轻轻松松把司莽推到前军将一边。再偷偷望向司莽,见其脸色渐渐恢复。
信陵君一一点名,让晋鄙、中军诸将佐、前军诸将佐、后军右偏裨和两个代理校尉陈诉自己的意见,又让诸将门客一一发表自己的意见。随着意见的不断提出,方案逐渐成形,信陵君本人也对方案有了更深入的认识。
见意见发表得差不多了,信陵君总结道:“此议既成,愿晋鄙大夫及诸卿共勉之。”
晋鄙大夫道:“后军何人为率?”
前军将道:“臣以为议出司莽,可即命领之。”
晋鄙正要附议,信陵君阻拦道:“司莽乃孤中营,朝夕就教,不堪远行。愿荐行右校尉伯机总其事,承令于帐下。”
前军将尚不知伯机是谁,却见梁尉公子避席而出,伏拜道:“敬喏!”
前军将见状大惊,道:“臣焉敢令公子居于险地!”
信陵君道:“伯机以为如何?”
梁尉公子道:“臣愿领一校以发强秦,进退如令。若不得力,愿斩吾首!”
信陵君道:“公子过矣。公子非仅领一校,愿以左右二校尽付公子!敢请张先生……”
张辄急忙出席。信陵君道:“愿先生行右校尉,与司胜等统领右校,佐梁尉公子立功!”
司胜也连忙出席,与张辄一齐道:“敬喏!”
信陵君道:“进退方略,亦已议定,各依计而行,统由德卿及晋鄙大夫节制。”
三人道:“敬喏!”
信陵君道:“大计已定,孤心甚慰。薄粥一瓯,为诸卿劳!卿等可与宴座间计议阵伍旗鼓之事。”
晋鄙道:“愿于宴毕,同往前军,以定阵伍。”
三人道:“喏!”
仲岳先生出帐,召集众门客引火为炊。诸将带来的门客也不敢在帐中高坐,纷纷出去帮炊。仲岳先生十分体贴地将他们都安置在靠近大帐的火堆旁边。
府内搬出大瓮,信陵君亲自舀水,为诸将酬酒。留在帐内的都是有头有脸的将军,但能得到信陵君酬谢,也感到十分不易,毕竟他们平时距离信陵君有着遥不可及的距离。
信陵君得空,拉着前军将魏令(子德)的手,问这问那,家长里短,让魏令如沐春水,不多久就连自己有几个宠姬都交待出来,相与甚欢。晋鄙则悄悄与梁尉公子(伯机)、左营司胜商议明天进军的事宜。晋鄙对抽空华阳城的守御十分担心,商量要不要留下一些可靠的老兵在城外接应。结果被信陵君知道,他再三不允,说纵有意外,有右偏裨和司莽在,断能坚持到全军来援。
仲岳先生得空,领着须贾大夫找到梁尉公子,告知须贾大夫明日日出即出城,往韩国国都郑国,请梁尉公子暗中派兵协助。梁尉公子满口应喏,说由于宴毕要随晋鄙巡查战场,已派人传司空前来,此事可交司空具体办理。右营离城不远,司空很快就到了。仲岳先生和须贾等略客套几句,司空连称“不敢”。
事情就这么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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