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尉又一次声音更咽道:“启封已失,大梁危矣!”坐在一旁的仲岳先生连忙过来安慰。大梁尉忍住悲声,道:“臣心已乱,难以具言。同行吕氏昆仲俱知其情,可以相询。”
信陵君惊道:“吕氏昆仲何人,不见大梁尉引见,当面错过!”
大梁尉也失惊道:“臣之罪也!自当赴吕伯、仲处告罪。”
正说之间,派去安排车主的夏侯先生进来了,也不顾堂中诸多人等,直接到信陵君跟前,俯身耳语几句。信陵君笑道:“方才大梁尉已经提起,却得夏侯先生弥补。”转向众人道:“吕氏昆仲,夏侯先生已请至门外。吾等且出迎。”大梁尉面红耳赤,只得起身相随,跟到门外。信陵君出门后,只拿眼一望,即径直走向站在门外的二人面前,深施一礼,道:“无忌无状,俗事沉冗,不识贤能!幸得夏侯先生慧眼,否则当面错过。万乞恕罪!”
大梁尉也礼道:“某心大乱,不能即进贤才,死罪死罪!”
吕氏兄弟连忙回礼道:“商机贱业,何敢劳公子、大梁尉加眼。但得一饮一食,即感厚德矣!”
信陵君道:“堂上宵夜已具,愿二先生勿增吾罪,且同往一叙。不敢言洗尘,聊备一酒耳!”再三礼敬,吕氏兄弟方移步上堂。信陵君陪行数步,忽然停下来,小声对夏侯先生道:“车主中有唐氏,宜多加意。如有可取,可请来一叙。”夏侯先生领命而去。
吕氏兄弟上堂后,死活不肯入席,只在门前站立。仲岳先生见吕氏兄弟拘谨,便又取来一副坐席,在下首打横铺下,对吕氏兄弟道:“事关机密,请令昆仲近前就坐。”两兄弟这才坐下。
信陵君道:“大梁尉尊体欠安,请令昆仲稍叙大梁事体。”
吕氏兄弟相互望了望,由吕伯出言道:“庶民等实得君侯府上之命,得送大梁尉出大梁。”
此言一出,又令人一惊。信陵君道:“鄙府之命?从何谈起。何人之命?”
吕伯道:“正是君侯门客黄先生。”
大梁尉道:“是臣往府上寻计,诸先生出此良策。”
信陵君道:“大梁尉往鄙府求计?却是何意?”
大梁尉几乎痴傻的眼神转了好几圈才回过味来,道:“芒卯将军言,公子出阵,粮草不敷,故令臣出阵前先往公子府上寻计。家老唤来几名先生,议出此计。”
信陵君见大梁尉言语不属,料此事难以清白,不如自己回府后再行查问,于是追问道:“粮船出大梁可顺利?大梁戒备如何?”
吕伯道:“庶民等得黄先生所托,连夜安排,在米铺沽米,荥阳沽车及衣甲等物,俱皆停当。大梁尉亲至押舟,途中一切顺遂。”
信陵君见言不及义,只得直问道:“启封之事如何?”
吕伯道:“舟至半途,见南天火起,又有交锋之声。大梁尉识得是启封失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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