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斌只觉得跳进黄河也洗不清,转身撒腿就跑。
薛长青气的火冒三丈,脱下鞋子朝着薛斌甩了出去。
“混小子,你别跑……”
薛斌一边跑一边朝着我撕心裂肺的喊道:“十三,你倒是帮我说句话啊!”
“薛叔叔,那个……轻点打,别闪了腰。”
看样子这个锅薛斌是背定了。
这缺德事要是干多了,冷不防干件好事,结果还没人相信。
看乐子的人自己成了乐子。
只能说人在做天在看,自作孽不可活啊!
没有了薛斌一起胡闹,我早早回家歇着了。
谁知我这边前脚才进门,桑爷也一脸扫兴的回来。
“桑爷,您老今儿新鲜啊!
这才刚九点多怎么就回来了,这可不像你的风格。
咋的李寡妇跟你撅了?”
桑爷没好气的白了我一眼。
“滚,你不会自己看看窗户外面?”
我微微一愣,擦了擦窗户上的冰花。
“下雪了!”
不知何时天空中飘飘洒洒下起了鹅毛大雪,地面上都已经白了一大层。
桑爷搓了搓手,凑到火炉前揭开汤锅,用筷子插了一个大腰子出来。
“腰子配酒,天长地久。”
说着桑爷从柜子上拿起酒瓶倒了一小盅,自斟自饮了起来。
酒过三巡后,桑爷咂了咂嘴。
“十三,年前让你准备的东西,都置办妥当了么?”
我微微颔首,指了指炕头的大红柜。
“早就准备好,还是老三样,江米条,老汾酒,红枣糕,
只是这么大的雪,怕是咱们得晚几天才能去老孤山。
也不知道周爷爷一个人在山上怎么样了?”
在林场西面三十里外的老孤山,住着一位姓周孤寡老人,我一直都喊他周爷爷。
周爷爷是当兵的出身,年轻时打过小鬼子,杀过土匪。
在一次战役中落下了残疾,瞎了一只眼睛。
战争结束后,他拒绝了各种丰厚的待遇,一个人到老孤山住了下来。
这些年当地部门动员过好多次,想要将他迁移到林场或是镇上居住,有什么事情也方便照顾。
可都被周爷爷拒绝了!
周爷爷说他的战友都牺牲在老孤山,他要一辈子守在那里,死后也要葬在老孤山上。
这一守就是四十多年。
早些年桑爷落难的时候,周爷爷曾经救过他一条命,说是救命恩人也不为过。
所以每到逢年过节,我们都会带上一些周爷爷喜欢的吃食到老孤山看他。
桑爷抿了口酒,朝着窗外望去。
“今年除了老三样外,还要再多备一样东西。”
“多备一样什么东西?”
我愣了愣神,一脸的疑惑。
“寿衣!”
我微微一怔,有些没有回过神来。
“我上次见周爷爷的时候,他的身体明明还很硬朗,怎么忽然要准备寿衣?”
我上次见周爷爷也就两个月左右。
别看周爷爷今年已经八十六了,可身体一直很硬朗。
自己一个人闲不住,还在老孤山开垦了两亩山田。
挑一担水走二里地都不带喘的,就连我都有些自愧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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