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偏偏有太大的野心。
这种死了,也就死了,自己不会在乎他一分一毫。
然而这种人,对于袁道长来说,却不一般了,这是他草原上的信徒,他的救命恩人,他希望用自己的信念去改造的对象。じ☆veЫkメs? ?
袁道长很讲究效率,将一大叠稿纸交给罗云生,然后他哪里知道,其实罗云生他们早就研制出来了火药,只是希望他能改进配方而已,希望他能创新出新的东西来而已。
道长很认真的对罗云生说道:“大人,您所言的火药,我已经有一定的思路了,待研制成功,一定会交给您的。”
说完便要走,仍然拿着拂尘,一个人潇潇洒洒的赶往阿史那飞鹰部罗的方向。
罗云生犹豫了许久,在袁道长离去的那一刹那,忽然咳嗦了一声,止住了道长的脚步。
“道长,您还是别去了,西域的战事刚刚结束,路上也没有您想象中的那么太平,万一有什么乱兵贼寇,伤了您可就麻烦了。”罗云生的表情有些尴尬,甚至于劝人的话,说的都很假。
道长笑着说道:“县子您不知道,人人都盼着有来世,便是贼寇也不肯轻易对我们这些道人动手的!况且,您别看老道年迈,但是腿脚很不错,个毛贼,也是近不了身的。”
看着道长仍然是一脸即将看见旧友的喜悦,罗云生不准备继续隐瞒下去了。
思索了片刻,终于决定实话实说,这种事情隐瞒不住的。
“道长,实不相瞒,阿史那飞鹰部罗已经消失了,灭掉他们的正是小子,至于阿史那豹骁,更是魏征相爷亲自监斩的。”
这句话仿佛一道霹雳忽然出现在袁天罡的耳畔。
尽管老道长一把年纪,见过不知道多少风雨,依然忍不住身体猛烈的颤抖。
罗云生一脸遗憾的看着他,阿史那豹骁该死,他的解决从他背叛大唐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
不管他做过什么好事,又是谁的朋友。
可是眼前这位云游四方,一心求道的道长,他的那颗纯洁的赤子之心,罗云生是无论如何都不想伤害的。
这个世界想要找一个纯粹的人,实在是太难了。
袁天罡失魂落魄地呆立不动,目光落在罗云生脸上。却仿佛失去了焦距般空洞无神,久久不发一语。
、“道长,您知道的,国法无情,阿史那豹骁犯了唐律,便是大罗神仙来了,我也要灭了他的。”
袁天罡回过神,神情哀伤地摇摇头,两行浑浊的热泪从眼中滑落。
“是贫道过于追求长生之法,却忘了身边儿人,当初如果我留下,教化他们的部落,也不至于落得今日的田地。敢问大人,这阿史那豹骁,到底犯了何等唐律,要您亲自杀了他。”
罗云生道:“道长有所不知,去岁吐谷浑意图进攻我大唐领土,这阿史那飞鹰部以及其他几个小部落野心不死,竟然跟吐谷浑联合起来,在凉州一带作乱。我大唐将士为此付出数千人伤亡的代价,才维持住了平稳。”
“小子素来讲究睚眦必报,他们竟然敢侮辱大唐,我自然不会放过他们。”
听罗云生缓缓将事情经过说出来,袁天罡长叹口气,泣道:“原来有因有果,怪不得别人。只怪阿史那豹骁自己,过于贪婪,这才有了此等下场,怪不得别人,更怪不得大人。”
袁天罡阖目喃喃念了几句经文,随即道:“贫道有个不情之请,能否请大人为贫道搭一座法台,贫道想为老友最后尽一份心力,为他超度亡魂。”
罗云生点头:“自当遵从。”
罗云生一声令下,法台搭得很快,连一应道家法事用具都给袁天罡备得妥妥当当。
袁天罡在营帐内盘腿打坐,整整一天一夜不吃不喝,夜里偶能听到营帐内传出低低的啜泣忧叹声,第二天,袁天罡身披道袍,坐在法台上念诵经文,这一坐,便是三天。
罗云生没有打扰他,并且下了军令,严禁营内任何人打扰袁天罡,法台方圆十丈内空无一人,只闻超度之声,苍茫大地间回荡不息。
这三日里,整个大营无形中都变得庄严肃穆起来,罗云生也盘腿坐在法台之外,静静听着袁天罡的超度经文,三日里,罗云生仿佛也领悟到许多。
这人只有吃饱了撑的,才搞这些玄乎的东西,有这时间还不如好好干活,多吃一口热饭。
当然,有些话确实不能跟道长说,他可能接受不了。
等待已久的圣旨终于来了。
贞观九年,三月中,凉州城东面行来一支骑队,大约一百多人的样子,这点兵马走在丝绸之路上,若在以往,或许多少有点冒险,丝绸之路的盗匪可是很猖獗的,然而自从罗云生率领大军,在西域打的吐谷浑抬不起头来之后,一时间丝绸之路上的盗匪大受震撼,人人自危,看见大唐军队打扮的骑队便自动自觉躲得远远的。
当一个强大的帝国终于露出獠牙后,得到的便是四面八方的敬畏。
这就是典型的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
骑队为首的是一位宦官,裹着一身麻布,连眉眼都遮得严严实实,离凉州城二十里,宦官发现骑队附近不时有骆驼和马匹载着人飞快往城池方向飞驰,不由大惊失色,待到同行的骑队主将悄声告诉他,这是戍守凉州的唐军斥候时,宦官惊魂方定,这才换上正式的朝服玉带锦冠,手捧黄绢圣旨,朝凉州城外大营浩荡而来。
制曰:“……往因离乱,保据州乡,镇静一隅,以待宁晏。识机慕化,远送款诚,宜从褒宠。
官的语调抑扬顿挫,展开圣旨念得摇头晃脑,非常陶醉,罗云生,崔雄,程处默,李君羡等一干人跪在帐前,俯首垂目,神情恭敬。
圣旨是非常正式的官方制文,四六成骈,对仗工整讲究,罗云生跪在前面听得两眼发直,完全不懂,依稀能听出李世民大概在夸赞他们守城有功之类的,直到最后,宦官才终于说出封赏的内容。
“……剌封,凉州别驾崔雄通议大夫,赐黄金三百两,丝百匹,敕封果毅都尉杜志静明威将军,上骑都尉,赐黄金二百两,丝百匹…李君羡……赐黄金三百两,丝百匹,与战者皆以战功论诰封,战死者厚恤……”
宦官念到这里,跪着的人群里纷纷皱起了眉,封赏了这么多人,偏偏对此战功劳最大的罗云生却只字不提,这道圣旨有点不正常。じ☆veЫkメs? ?
直到最后,宦官快念完时,终于提到了罗云生。
“……观风使罗云生,着令即日启程,召还长安面君。钦哉!”
很不正常的圣旨,令所有人都愣住了。
所有参与此战的将士,包括李君羡这个摸鱼党都有封赏,是赐金又是赐丝帛,给他们加了一大堆衔号勋号,唯独刻意漏过了罗云生。
凉州有多重要,击败吐谷浑这到底是多大的功劳,大家都很明白。
罗云生作为三军统帅,在此次战争中发挥的作用有多大,大家都很清楚。
可是,所有人都有封赏时,唯独罗云生却没有,只是轻飘飘一句“召还长安”,这就令人万分不解了。
大唐军功最丰厚,而且自立国以来,一般都是赏功罚过分明,有功当场就封赏,从来不耽搁,罗云生明明是此战的第一功臣,偏偏他却没有任何封赏,官职也好,爵位也好,衔号勋号也好,甚至连黄金丝帛之类物质的奖励也没提一句。
宣旨的宦官念完旨后便离开大营进城了,崔雄朝罗云生扔了一记意味深长的眼神,然后紧跟着宦官后面,安排他在城里的吃住去了。
李君羡,程处默等人则站起身,拍了拍膝下的尘土,人群内顿时尘土漫天飞扬,呛得大家一阵阵咳嗽。
“这不对啊,罗云生为啥没有一点封赏?陛下怎么可以……呜。”程处默性子最急,当即便嚷嚷开了。
罗云生急忙捂住了他的嘴,瞪了他一眼,道:“宣旨的天使还没走远,嚷嚷这么大声,给自己找麻烦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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