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烦不已。
董家依附于朝廷,其衷心她自不必担心。
好好地宠幸了德妃,董家一门的荣华有了指望,董迦罗一定会尽心竭力。
可严家几代人积累的财富,数不胜数,连朝廷都要忌惮三分。
这个臭男人,竟然只是“轻薄”了良妃严歌?
还有那贤妃。
贤妃出身书香门第,知书达理,怎么可能会下毒害自己呢?
何况她的舅舅张慕白是父皇的心腹大员,她的父亲更是兵部侍郎,未来可期。
贤妃若要毒害自己这个新帝,难道不知会被诛九族?
……这其中一定有误会。
但具体情形如何,还得等他醒来才能知晓。
女帝在殿中踱步,时不时叹息。
浑然不知李九云早已醒来,他翻了个身,也没有说话,只静静地望着她,黝深的眸子深不见底。
女帝突然转身,嘴角勾起冰冷的弧线。
目光微微一滞,骤然森冷道:“小九,朕念你处事有分寸,堪当大用,这才留你在身边。
可是你仗着朕的信任,都做了什么?”
空气安静,针落可闻。
李九云起身,赤脚下地施礼,“小的自有道理,还望陛下听小的娓娓道来。”
段少雍在宫中长大,对后宫女人的勾心斗角也不是不知。
她们斗起狠来,比前朝那些老家伙还要热血。
但她实在想不出,淑妃对自己一片赤诚,德妃对自己有所求谋,那良妃和贤妃到底哪里有问题了,竟让李九云剑走偏锋?
日头斜升,光芒透窗而入,打在李九云的背上。
沉糜翻滚中,女帝冷冽道:“你若敢诓骗朕,当心你的脑袋!”
李九云心中一喜,“淑妃和德妃都是娘家放进宫里的凤凰,她们的荣耀,就是宁国公府和董家的荣耀。
这两家人,一心求贵,所以投鼠忌器,不到万不得已,断然不舍得动用她们自身涉险。
但严家就有所不同。
严家的财富积累,来自于商贸,他们的业务几乎涵盖所有行业,商队更是已王都丽城为中心,向四面八方扩散。
与其说大离国是他们的倚仗,倒不如说,他们只是让外人这么认为而已。
还有贤妃,贤妃的长辈在朝中为官不假,但他们却不求富贵,一心只为尽忠。
忠心之人可信,但也不可不防。
假如他们发现自己效忠的主子配不上自己的忠诚,什么性命家业都舍得抛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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