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许仙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当初小师姐提及‘武祖’二字的时候也是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
老鼋缓缓浮水而行,商湖寂静无声。
少女在某一个时刻像是心生感应一般,猛地站起身,一剑一剑鞘缭绕在她的身边。
她盯着那深邃如墨的湖底,嗤笑一声,“先前便察觉到湖中的蛟龙后裔在逐渐减少,没成想竟是被吞了!”
那位往生的大人物以及道家那个胖道人两人之所以没将商湖之中的蛟龙后裔一网打尽,除了不屑看不上眼剩下这些小虫子之外,更多的则是出于不想让商湖中的蛟龙就此断了根。
可现在倒好,仅剩不多的小蛟龙也被水下的那个东西吞得差不多了。
少女眼神锐利,洞穿了湖水望了下去。
冷笑道,“原来是你!”
湖心之中,盘踞着一条如雪一般的白色蟒蛇。
此刻的白蟒,已经蜕了一次皮,先前身上遭创破碎的鳞甲也重新长了出来,不仅仅如此,它的身形也跟着庞大了一圈,如今约莫有二十多丈。
少女对这条白蟒印象颇深,此前它便要从自己手中抢夺一份剑道气运。
后来,被打伤之后,它才转而去夺走了另外一份剑道气运。
少女呵呵笑道,“你们这些妖物还真是一脉相承,先是老蛟豢养如此多的子孙用以吞入腹中拔高境界,如今你也这般。短短几日,没成想让你境界拔高了不少!”
湖心之下的白蟒似乎也感应到了少女的窥视,它缓缓抬起那枚硕大的头颅,头角峥嵘,左右两侧各有一个鼓包,似有两只角要破开鳞甲生出来。
一双冰冷的眸子回视着老鼋背上的黑衣少女。
紧接着,
白蟒便是一阵毛骨悚然。
一道极为凌厉的剑气,刺穿数十丈的湖水,直逼而来。
它不得不逃窜避开这道凶悍的剑气。
白蟒不久之前才完**生第一次蜕变,一举从涅槃境破开入了养气境,算是登堂入室,初窥长生大道。如今根基尚且未曾巩固,再者那少女的剑气它此前也见识过,绝非轻易能够硬抗下来。
白蟒贴着湖底,撞塌了几座小山,直到逃窜出数十里之外的地方,才敢浮出水面。
许仙见到远处庞大白蟒破水而出,蹙眉道,“赵素贞?”
此刻,黑衣少女已经收剑。
“你认识她?”
许仙点了点头,“她本是簪花巷赵家的小姐……”
于是,许仙将赵素贞的事情娓娓道来,其实他和赵素贞并无太多交集,了解自然也不多,只说了个笼统大概。
黑衣少女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心疼了?”
许仙大感意外和头疼,解释道,“李姑娘,我不是那个意思……”
少女懒得听他解释,转身背对着他,伸出手指如剑,一剑剑划开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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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润少女武蝉和老妪再一次来到照妖街。
老妪心中怨念不小,尤其是当她再次踏进照妖街这个充满烂泥和怪味的巷子时候,忍不住吐露心声,“小主,那个叫李六九的小泥腿子是真看不出天赋好在哪里,再者他爹娘一看就是那种掉进钱眼里爬不出来的货色,这种人又能生养出什么好东西?那小泥腿子年纪不大,浑身上下都是心眼,这种人带去神都只会丢小主的脸。难不成真以为犬父能生出虎子来?”
“神都朝堂又不是上下一条心,那些不看好小主的文臣可是巴不得等着咱们闹洋相,他们也好趁机上参一本告状去。”
从一开始,她就不知为何,很不待见那个叫李六九的野孩子。
圆润少女缓缓走在前,耐心等老妪说完,然后停了下来,回头意味深长的看着对方。
问道,“白嬷嬷,照你这么说,咱们北唐开国皇帝是不是也是犬父生的犬子了?”
老妪面色蓦然煞白起来,惴惴不安的开脱,“老奴可完全没有那个意思,李六九哪有资格和开国皇帝相提并论……”
北唐从不避讳的一件事是,他们的开国皇帝是个在青楼出生的人,亲生母亲是个青伶歌姬,诞下北唐皇帝之后,连亲爹是谁都找不到。
这件事,北唐甚至大张旗鼓的记在史书之中,也不在乎外人讥讽挖苦。
一般在开国皇帝登基称帝之后,都会给自己生父追谥‘高祖’之类的帝王庙号,可北唐却没有。唯独给自己生母在青楼的原址上铸了一座规模最大的衣冠陵寝,以表孝道。
圆润少女敲打完之后,语重心长道,“李六九天赋如何都是其次,哪怕他是个不学无术的人,只要去了北唐神都自然有诸多办法让他老老实实服从管教,惹不出什么大祸。之所以将他带回去,除了卢家那个颇有灵性的丫头的羁绊外,我还心存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卢家的那个丫头,少女一眼就相中了。倒也不是因为她天赋有多好,而是因为她很有灵性,日后读书一事上,成就不会太低。
北唐虽说风气很高,女子地位也要远比其他几个王朝高很多,甚至武曌女帝曾亲口说出‘凡我北唐女子出嫁,皆可披霞衣,戴凤冠,十里红妆’的豪言壮语。
但不可否认的是,北唐的朝堂之上,还是阳盛阴衰,能站得住脚的女官依旧凤毛麟角。
武蝉存心培养卢家这个少女日后步入北唐朝堂之上。
卢思浓和李六九之间,有着一段娃娃亲,算是个虚系的姻缘线,日后是个不小的隐患。
她想将李六九也带去,等十年半载两人都长成之后,自然也就能分出个尊贵卑贱的地位,卢家丫头也就能意识到两人之间的差距,久而久之,也就会断了对这份娃娃亲的执念。
诚然,这种举动,对于未来的李六九来说无疑将会是残酷的,但圆润少女已经想好了该如何补偿他。
老妪长叹一声,就此作罢。
圆润少女踩着泥水,缓缓走到最深处的那一户寒酸的门前,抬起手轻轻扣响了门。
门很快被推开,一个扎着羊角辫的黝黑女孩站在里面,她穿着单薄的衣服,手腕脚腕都盖不住,一只手还领着一个三四岁的鼻涕虫,背后还背着一个不到一岁的娃娃。
卢思浓见到武蝉,灿烂一笑。
武蝉眼神复杂,心中瞬间有些心疼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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