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是没什么需要买的,胭脂水粉、绸缎布料等多半都是女人家经常光顾的,而许仙则大概每年过年前会为自己和沈鲤置办几件来年的衣服才会来此处。
那间赌坊,早年间传闻是簪花巷的某几家大户暗中掌控的,反正众说纷纭,至于背后的掌柜的到底是谁,一直也都没有明确的说法。
当然也有传闻说是以前的某位流放到此地的县尉生性好赌,赌坊也是他一手操办起来的,后来人被调到别处,继任的县尉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说不定从其中捞一笔肥厚的油水。
三年清知府,十万血花钱。
等到陈灵官来到此地的时候,他也不捞油水,但对于赌坊这个盘根错节的遗留问题,也觉得很棘手,索性也就放任不管,把问题留给下一个继任此地的倒霉鬼。
不可否认的是,每年都有不少辛辛苦苦地里刨食一年攒下一些小钱的赌鬼,在临近过年的时候,又在这里输了个底朝天。
许仙直扑赌坊而去,在乌烟瘴气之中找了一圈,也没有发现苟小圣的身形,反倒是期间一个没了赌资还想要赖着不走坐等翻盘的中年人,被赌坊的人一顿痛打,最终架着扔了出去。
被扔出来的中年人许仙见过但不熟悉,只依稀记得他是住在照妖街的,年迈的父母几年前给他活活气死了,父母下葬的时候他连面都没露过,后来清明上坟的时候,许仙还在五君山下见到四处晃荡的此人,大概是他连父母坟头在哪里都不记得了,在四下找坟头。
几方吵吵闹闹里,许仙大概得知了一些消息。
赌坊最近换了个新主人,是个外乡来的阔绰年轻人,姓沈。
姓沈的年轻人一口气买下了整座赌坊,然后立下规矩,赌资没有大可从他这里借,最低借五十两银子,但有个条件,得把自家宅子的地契抵押在他手中,若是赢了钱还了赌债,地契拿走,可若是输了,地契就得归他!
镇子上的宅子,尤其是照妖街镇水街里的,最不值钱。一张地契换五十两银子,对于许多人来说,就是稳赚不赔的买卖,他们一边心里嘲笑着这位外乡来的‘善财童子’是个傻子,一边将宅子抵押了出去。
仅仅一天时间,就陆陆续续有四五家的宅子落入姓沈的掌柜手中。
还没等许仙离开,一位身着雪白蟒龙纹袍子的年轻人从赌坊里缓缓走了出来,他随手甩出一张事先写好的契约,就等那位中年人按下手印画押。
期间,双方都没起什么争执。
等到年轻人将契约收进了袖口里,这才缓缓将视线转移到了许仙的身上。
身材高大的年轻人,自然是大晋王朝的三皇子沈重器,相比于来此地第一天他挨家挨户询问,如今这个点子堪称是神来之笔,他甚至不需要去吃闭门羹碰一鼻子灰,就有地契送上门来。
五十两银子……纵然是五千、五万两,对于沈重器来说,也可谓是九牛一毛,少得不能再少。
这个神来之笔,倒也并非是他想出来的,而是他母妃千里传书提醒他的,不过沈重器在行事之前还是循规蹈矩,特意去拜访了县尉陈灵官,征求了他的意见,在得到对方首肯之后,这才开始着手。
昨天一天,五份地契被他纳入囊中,今日只多不少。
不过手中所剩不多的书院誊写圣贤教诲的那种青色纸张,他暂时还没有用的打算,觉得不到时候,不过在见到眼前衣着朴素的少年那一刻,沈重器动了心思。
此前,他曾将整个镇子都丈量了一遍,不仅如此,私下里甚至将每家每户的姓氏都记在心中,尤为重要的是,那户人家的水井灵根还在,他尤为注意。
身着蟒龙袍的年轻人率先说道,“我记得你。”
许仙闻言,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对方提醒道,“上次在照妖街,那个姓李的小鼻涕虫家门口。”
许仙点了点头。
沈重器缓缓问道,“你也是来抵押宅子的?地契带来了吗?我敢在此地做生意,诚信二字自然毋庸置疑,这一点你大可放心。”
没等许仙摇头,沈重器率先笑了起来,“如果你抵押,我愿意出一百两,不为别的,只是因为我觉得你很有眼缘,理由就这么简单。”
他上前一步,轻轻拍了拍许仙的肩头,认真打量着许仙的神色变化。
许仙在听到‘一百两’这三个字之后,神情有些动容,他像是内心挣扎一样,然后说了个模棱两可的答复,咬牙道,“我回去再想想!”
沈重器笑了起来,“随时恭候。”
等对方离去之后,许仙快步离开,等走出很远之后,这才暗自松了一口气。
在得知赌坊的新主人是外乡人之后,许仙就心生警觉,况且他此前还在李六九家门口见到过沈重器,后者绝非是表面上那么好说话的人。
尤其是曹姑娘曾提醒过他,无论对方出价多少,千万不能卖,除非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
可许仙心里打定主意,即便是山穷水尽时也断然不会卖掉父母留下的宅子。
而此前的重重‘迟疑’‘挣扎’的表现,也是许仙刻意营造出来的,他生怕对方和玉宫赵胄是一路人,自己若是直接拒绝只会适得其反,遭到报复。
许仙小跑到了红烛楼外,遥遥望着那座红烛楼。
红烛楼的来历,说来也有意思,这个说法也是镇子上的老人们亲眼所见最笃定的说法。
说红烛楼的建立,本是大晋某位高官特意拿出自己的私房钱,为魏家昔年那位老祖宗魏醇特意建造的,旨在给魏醇一人晚年享乐之用。
这个说法,得到了许多人的确认,应该不算是谣言。
魏醇是簪花巷魏家第一个扎根在大晋京城的人,不仅如此,他本人更是大晋三朝元老,有扶龙之功,只不过听说他有一个不大不小的癖好,就是喜爱寻花问柳。
于是,那位大晋高官,就私下里出钱,在魏醇的家乡修建了这么一座红烛楼来溜须拍马,本打算等魏醇告老还乡之后慢慢享用。
没成想的是,魏醇活到告老,却没活到还乡那一天,死在了还乡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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