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单是一个铸身境,少女走拳路不下两千次,耗时两旬时间,磕磕绊绊这才勉强达成,那位兵家大能看了都连连摇头,婉拒了。无奈之下,聚窟洲曹家才放弃了这个打算,转而让她走儒家练气士这条路,甚至不惜将‘文海’植入她的双眼中。
红裙少女每每看到练拳走桩,心中就一阵不是滋味,她也有些担心自己贸然指点许仙,只怕会误人子弟。
许仙倒也没觉得什么,俯身从水缸里舀水,浇在头顶,冲刷雨水。
红裙少女按住了门口正欲探头的小脑袋,笑眯眯道,“睡不够可是要长不高的。”
粉裙沈鲤弯眼而笑,“我睡得早,已经睡饱啦!”
探出脑袋,又诧异道,“少爷,你的伤好了?”
许仙点了点头,“差不多了。”
沈鲤走出厢房门,洗了把脸,走去灶房,“少爷我给你烧火,你做饭。”
拧干了衣服的许仙嗯了一声,回头和曹姑娘说道,“曹姑娘,你先坐着休息一下,我和沈鲤去做早饭,不过事先说好,都是些粗茶淡饭,比不上曹姑娘以往吃的精细,你要是不愿意,可以去东边太平街,顺着街道往里边走,第二条胡同里有一家包子铺,他家的肉包子味道不错也馅儿也多,也不贵,一文钱买两个,两个应该就足够你吃饱了。”
许仙婆婆妈妈说了一堆,少女只淡淡回应了一声知道了,然后许仙就钻进了灶房里。
等许仙做好了早饭,端着一碗汤,一小碟咸菜走到院子的时候。
红裙少女正背对着他,坐在院子里的凳子上。
“曹姑娘,吃饭了。”
红裙少女面色一僵,胡乱将手中的半个肉包子塞进嘴里,然后梗着脖子咽了下去,她这才想起来,手里还有两个肉包子。
是刚才一不小心买多了。
少女回身,擦了擦嘴角,免得让许仙看到自己刚才狼吞虎咽不淑女的样子,尽量保持自己高冷的气质。
她回头笑了笑,递出手里的肉包子,“喏。”
许仙愣了一下,笑道,“曹姑娘,刚才不是说过了吗,这家的包子馅儿大,平常女孩子吃一两个就管饱了,你买两个就足够了,买多了就是浪费。”
红裙少女撇嘴,“才不是,我就买了两个,本想尝一下味道,没成想突然没了胃口,所以就只好给你了。”爱阅小说app阅读完整内容
许仙点了点头。
少女却突然打了个饱嗝。
许仙笑而不语。
少女面不红心不跳,解释道,“那是饿嗝。”
其实,她路上已经一口气吃了四个热包子,剩下这两个实在是吃不下了……
许仙认真道,“曹姑娘,你真的可以尝一下这家包子铺的包子的,味道不比山珍海味差。”
少女翻了个白眼,一只手捏着一枚皮薄馅多的包子,“爱吃不吃!”
丫头沈鲤跳了出来,“曹姐姐我吃。”
少女如释重负,急忙将包子塞进沈鲤的手中,摸着她的额头嘱咐道,“你可别吃撑着了。”
许仙默不作声,把面前的热汤和咸菜默默吃完,这些年他养成了不剩饭的习惯,做多了吃撑着,做少了饿一会儿,久而久之,少年每次做饭的量都控制的很好,每次都能吃完,一点儿不浪费。
本该属于红裙少女的那份热汤,最终也进了许仙的肚子里,所以有些撑了。
等收拾完碗筷,院子里仰坐着正揉小腹的红裙少女开口道,“许仙,你会养马吗?”
许仙愣了一下,“是会一些。”
说到这里,少年神采奕奕起来。
“镇水街孙家以前养了一头运粮草的驴,孙老头不在家的时候,经常托我去照看一下,喂草料,饮热的咸水,刷毛,多少都懂一些,镇子县衙里也养有一匹杂毛老马,我有时候也会去看县衙的杂役喂马,不过马要比驴金贵许多,是镇子唯一的一匹马,衙门的县尉大人出入大山还得依仗这匹老马出苦力,所以我也只是隔着门看看……”
其实许仙还想说,马虽然比驴金贵,可驴吃的要比马儿还挑剔,脾气要犟很多,干草必须得干得彻底,温水也要适度,手指伸进去不烫才行,除此之外还得加一点儿盐巴才会喝,草料里但凡是沾上一点儿污秽,那头驴就一口不吃了,犟驴犟驴,大概指的就是脾气。
不过他觉得把这些说给少女听,对方肯定会不感兴趣,所以也就不自讨无趣。
少女哦了一声,果真兴致阑珊。
她心里反而觉得,许仙的生活也是真的够无聊的……
没事去看喂马喂驴,都是什么和什么啊。
她探出手,指了指拴在门口的白马,“你能帮我喂一下它吗?价钱好说,我给你双份。”
许仙神情有些错愕。
少女以手抚额,“我以前一直以为它会自己去找吃的,根本需要人去伺候,听你这么一说才突然想起来,已经两天没喂它吃的了,刚才我还纳闷儿呢,出门买包子的时候突然不让骑了,想想应该是饿了。”
许仙闻言哭笑不得,“马无夜草不肥,况且是这种出体力,不吃饱了怎么有力气干活儿呢,吃不饱罢工那不是再正常不过。”
少女不住点头,“是这个理儿。”
许仙想了想说道,“曹姑娘,你的这匹马,一看就贵重的,像是那些来镇子上的公子姑娘一样,身份娇贵的很,县衙里的那匹老马都没法和它比,我也不敢保证那些饲养驴的草料,能否行得通吃得惯,事先说好,它要是吃不惯,曹姑娘可别埋怨我。”
少女下了保证,然后许仙就飞快的跑出门外。
不多时,他从孙老头家里借来了给驴刷毛的刷子,还背了一捆切好的草料回来。
少年将草料放在门外,又提着桶去了灶房,打了半桶温水,抓了一把粗盐放入其中伸手搅拌化开,等到水温不冷不热之后,又提着桶飞快跑到了门外白马面前。
许仙看着白马嘴里嚼着草料,又饮下半桶盐水,嘴角荡漾起了笑意。
他试探的轻轻拍了拍马脖,后者并不抗拒,甚至以面颊蹭了蹭他的袖口。
少年如释重负,拿起刷子细细梳理起来白马的鬃毛。
清晨阳光洒落,落在白马背上,如同金光落地散落一般,连带着少年身上都镀上了一层光晕。
红裙少女和粉裙丫头搬出凳子,坐在酒馆门口,一个单手揉着饱胀的小腹,一个双手托着脑袋,脚丫在半空荡漾,都笑眯眯的看着这一幕。
更远处,
才从簪花巷魏家拜访了魏杯的儒雅斯文年轻人董摇光和陆姓丫头又走在了一起。
董摇光远远的见到这一幕,眉头不禁拧了起来,心头微感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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