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来越宽阔。
许仙寻着蛟丹发出的微弱光芒,朝着那个方向而去。
可那一道微光,却飘忽不定。
不多时,许仙脚下便触碰到了底部的圆润鹅卵石。
粗略估计,潭底到水面,约莫有五丈深。
与此同时,潭水之中从四面八方而来的压力陡然增加,像是一柄柄细小的刀,在割许仙的肌肤,阵阵刺痛,随之而来。
许仙踩水,忍着肌肤刺痛,追逐那枚蛟丹。
可那蛟丹,仿佛有灵性一般,不断游走穿梭,难以触碰。
他费了好大的力气,依旧没有捕捉到蛟丹,正在许仙准备放弃回到水面上的时候,那枚蛟丹的光芒消失在了一片深邃之中。
许仙游了过去,手掌触及到遍布青苔的光滑石壁,上面留有刀凿斧劈的粗犷痕迹,密密麻麻。
这……是一座古意沧桑的石门。
厚重的石门被推开一条缝隙,仅仅能容纳一人出入。
透过缝隙,蛟丹的光芒再次浮现,许仙犹豫片刻,随后游走入了门缝中。
石门内,是一条狭长的甬道,尽头处,还有一座封死的石门。
在狭长甬道的尽头,许仙一把抓住了那枚被坠至墙角的蛟丹。
那并非是一枚丹珠,更像是一条如蚯如蚓的细小游蛇,仅仅只有拇指粗细,通体金黄。
连同蛟丹在一起的,还有一枚巴掌大的泛着铜绿的青铜片。
想必,蛟丹能坠至此处安分守己,多半是因为这枚青铜片。
在许仙抓握住蛟丹的那一刻,容不得多想,一股灼烫,瞬间传来。
他能清晰感受到,手掌的皮肤被烫伤,鲜血长流。
许仙当即转身,沿路返回,再不回去,他就会溺毙在这里。
可当他,从那扇石门游回来的那一刻,却蓦然发现,眼前景象早已经变换。
————
映入眼帘的,并非是深潭,而是一条宽阔无边的黄色大河!
许仙整个人愣住了,直到那枚融入肌肤,钻入他身体之后,他才从错愕之中缓缓回神过来。
毕生难忘的磅礴景象!
一条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黄色大河,没有泥沙四溅滚滚长流的震撼,反而安静的可怕。
正是因为这种诡异的安静,才给人一种震撼的宁静辽远。
许仙置身于其中,甚至不知现实还是幻觉。
————
若是细细看去,便是会惊讶于这条长河的不同凡响。
其中的河水,每一滴,都是一个缩影,或是人,或是物,亦或是千奇百怪光怪陆离的种种。
这,分明就是一条浩渺的光阴长河!
————
蓦然之间,
潮推两岸,这条平缓流淌了无数年之久的光阴长河之中。
缓缓浮出一头身躯大如一洲的凫水老黿。
老黿背甲之上遍布剑痕,缓缓沉浮于星辰大河之中,背甲最深的一处剑痕,几乎将老黿从中力劈。它背驮一座比起任何大山都要巍峨的山岳,山巅缭绕云雾,雷电闪烁。
老黿四爪凫水于茫茫长河之中,似在逆流而上,去往那幽暗深邃的尽头。巡游光阴长河。
随着浮出水面,长河之中随之溅起无数道剑气,倾泻在老黿的血肉之上,却根本近不了它身,便凭空炸碎,而后掀起滔天巨澜!
老黿任由溅起的剑光倾泻。
背甲边缘,有白衫中年儒生盘膝而坐,他身披蓑衣带着斗笠,一手持竹制鱼竿,被其随手一抛,便化为了一道绵延弧度,尾端垂落在长河中。
中年儒生垂钓于光阴长河。
一旁,
一位负手而立的背剑老叟,身材矮小,却有一张阴沉的狐狸脸。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中年儒生顺手上扬鱼竿。
从茫茫光阴长河之中拽出一枚发光的种子,而后挥袖击碎。
不禁嗤笑起来,“看看这些所谓的读书种子和先天武胎!”
嘴唇嗡动,似说了一句‘真是可怜’。
背剑老叟面无表情,默不作声。
但他清楚这些被从长河之中钓取出来的种子,来自于不同的时代,而被面前中年人随手拍散之后,他们也将从天地之间彻底消失,无今生也无来世。
蓦然之间,
背剑老叟抬头望天,面色陡然大变。
天幕仿佛被一张大手凭空撕裂出一道狭长的口子,剑气冲天!
片刻,一道浩瀚的冲天剑气汹涌奔来,如瀑布一般!
中年人微微一笑,仰天问道,“李牧,你就这点本事了?”
背剑老叟,拔剑而起。
挥剑击碎了第一道降临的剑气。
在那一道剑气之后。
紧接着,
便浮现出无数道浩瀚剑气尾随其后。
一道又一道磅礴剑气,从高悬的天幕之上肆意倾泻下来,如同洪水奔流、大瀑坠落一般,密密麻麻!
片刻之后,老黿重新潜入水底,光阴长河归于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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