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伞,女子披着披风,看着十分娇小,她钻进伞下,两人相携离去,远远看去,就跟画一样美好。
“看什么看!”黑脸汉子没好气地捅醒分神的伙伴,“我问你话呢!你还不盯着点儿!”
同伙愣愣点头,才道:“看着呢,没跑!指不定又仗着才名跟掌柜的要名砚呢!继续等着就是!”
许澄宁回头,看已经走出很长的一段距离,应该安全了。
她转头,对身边共撑一伞的男子颔首道谢。
“不必客气,姑娘家在何处,我送你。”
“雨已停,我自己回去便好。今日多谢公子。”
告别过男子,她沿着无人的小巷快步走,同时擦掉脸上的红色,快速把头发挽回男子髻,扯开“披风”,扯开里面还是那身青白的儒衫。
把布一掀,她目标明确地往城东赶去。m.
“跟丢了?”
秦弗合上书,抬起头,清冷的目光如箭般锐利。
“是。进了一家笔墨斋许久都没动静,我们偷偷进去查探才知人早就不见了,过了两个时辰,才在浣花江边发现了踪影。”
“郑家的人不知道,在外头蹲了三个时辰。”
“呵。”
秦弗笑了一声,仿佛很是开怀。
单右不明所以,也跟着嘿嘿笑了两声。
“这个许澄宁还有点小聪明,殿下,他不会就这么东一榔头西一棒槌地躲到殿试那日吧?”
秦弗挑眉:“他没你蠢。”
单右被一怼,摸了摸鼻子。
秦弗喝了口茶,举着一只细腻剔透的青釉茶盏细细端详。m.
“但看明日,究竟是谁入了谁的圈套。”
明明连晌午都未到,天却灰蒙蒙的,雨停了没多久,又开始淅淅沥沥地下起来。
昏暗的小庙冷飕飕的,许澄宁裹紧了衣裳,走到门口向外眺望。
门前不远处便横卧着浣花江,此时风雨飘荡,河水翻涌得厉害,大雨倾盆洒进河里,黑水如汤沸般涌起硕大的水花。电闪而过,雷鸣随之而来,像黑水恐怖的嘶吼声,黑色的浪张开了一张大嘴,吞噬着黑暗中的一切。
许澄宁猛地转身,抓起供奉在神像面前的果子和油饼,大口大口吃起来。
寂寥无人的小庙里,她小兽一般窸窸窣窣的啃食声被风雨声盖过,神龛上的塑像发出阴森的幽光。
不知过了多久,外头风雨声渐小了,滴滴答答的,隐约还听见了人声。
许澄宁拿手遮着头顶走出去,往路那头看才发现是商队卸货,油布底下全是满满当当的货物,数十匹马被雨淋得油光锃亮。
一个恍神间,只听到一个凶狠的响鼻,车队里突然有两匹马发了疯似的冲过来,马蹄朝她扬起那一瞬间,许澄宁跑向另一侧躲过,捆扎货物的绳子却恰在此时断开,一个货箱颠簸被甩出来,正好砸向许澄宁后背。
纸片般的小人被撞飞,落入浣花江,激起一朵小小的水花。
“马怎么了?货没事吧?”
“丢了一箱,坏不了……”
水里的小人奋力扑腾着,一个浪涌过来,啵的一下,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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