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又不好做那个恶人,现在他徐家愿意担这个恶,自然是好事。”
“你告诉他徐璠,看在徐老先生面上,咱家勉强收下今年他徐家去海外的十成好处。”
冯保回道。
“不是一半吗?”
徐爵张口欲言,但还是没问,只拱手称是。
冯保这里则叹道:“这徐华亭真是教子无方!”
“公公说的是。”
徐爵笑着说了一句,又道:“小的还有一事相告,有个叫梁国柱的富户,其子多疾,有名医说恐岁月难保,而有意将来待其年长寻一公主结亲,既做冲喜之用,也借此机会抬升家族地位。且原献十万银候之,而望公公您将来不把这机会给予他人。”
冯保点首:“这事容易。你到时候提醒咱家就是。”
“是!”
徐爵答应一声,又道:“另外苏州织造局的织工卖于徐家的钱到了,已送到公公府里,账上还是记在入内帑库上的。”
冯保点首,没有多言。
徐爵则也退了下去。
……
时值万历元年盛夏,路少行人,且蝉鸣啾啾,高墙组成的巷道里亦从墙内浓密树叶间,透射出耀眼的光来。
捧着西瓜的海瑞拭着额头汗珠,看着这些光,嘴角带笑,接着就又瞅了一眼手里的西瓜,正要走出这巷道,就听得背后有一熟悉的声音出现。
“刚峰兄!”
海瑞大喜,回头就见王用汲提着一条五花肉,朝他走来。
海瑞顿时拧眉,问:“润莲兄,你提肉是为何?”
“放心,不是巴结你这都察院副宪的,我这是孝敬太夫人的,闻听太夫人已到京,特来问安。”
王用汲说着就问:“献长者之礼,兄总不会拒之于门外吧。”
“请!”
海瑞单手抱过西瓜,就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两人并排往海瑞所租住的小院而来,且一边说些官场上的新闻,不时也笑了起来。
“本兵的身体怎样了?”
“自上次见你那日以后,好了许多。”
一时,两人正提到谭纶时,就看见海瑞所住小院门外,站在一身着黑单衣、体格健硕、也穿着草鞋,戴着斗笠的大汉提着一包袱,挂刀立在了门外。
“公可是刚峰先生?”
不待海瑞相问,这大汉倒先向他问了起来。
海瑞则瞅见这大汉腰牌上赫然刻有“北镇抚司”四字。
“鄙人朱七,奉上谕,将此物交给公,且需在公看后才可回去交差。”
“原来是七爷。”
这叫朱七的大汉说着就将一包袱打开,将一沓与冯保有关的罪证双手递了过来。
海瑞忙把西瓜递给王用汲。
王用汲双手一沉,就接住了西瓜。
而海瑞这时已接过罪证看了起来。
“岂有此理!”
“这些豪绅大族到底要怎么才肯足厌?!”
“先夺民田,如今又盗国家之利!”
“先帝时,开海通商,不是让他们夺朝廷织造之利而肥己的,是为强天下之兵而不加征于民的!”
海瑞抖动着嘴,叱声问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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