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道求望着那墙壁之上摇曳的火光，不由得低下头来。

尘道求长叹了一声，再抬头时，却见那火势越发渺小了起来，这也意味着这片天下，已经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

“此翻浩劫，竟合天意吗……”

尘道求喃喃了一声，转头看向了那殿外，开口道：“师兄，我该如何是好呢……”

他始终下不了决定。

为天，还是为人，还是为己……

这诸多事情落在心中，久久难以寻得一个答案。

玄门的气运在不断的衰减，文道气运在这数年之中昌盛如龙，佛道亦是如此，而那魔门，则是不断的蚕食着玄门的气运，借着气运，向这天下施压。

局势越发明朗了，明朗到甚至可以说是败局已定。

这一次，魔道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合，更是来势汹汹，玄门在经历了早年的巨变之后，已有颓废之势，如今浩劫在前，也再难抵挡。

“怎能让魔修当道呢！”

“就是，荒谬无比！”

“魔怎能作这天下的主！”

诸多修士义愤填膺，论道理而言，他们始终觉得，这世间谁做主都行，但唯独不能是这些邪魔外道。

近来天机山门下弟子也时常议论纷纷。

作天机二字，亦为这天下，但如今的不作为，却是让许多修士心中难安。

他们也不明白长老是如何决定的，起初却没在意，但如今眼看着如今大势已去，难道真的一点都不作为呢。

而在这一年里。

萧洞虚也回了一趟天机山。

他虽是玄九仙山的弟子，但更是这天机山的客卿，在这座山中，也时常被称赞一声师兄。

“晚辈见过尘长老。”

尘道求邀他过来坐下。

萧洞虚进门之后直言开口：“长老打算什么时候出手呢？”

尘道求沉默了下来，他看着萧洞虚，却不知该如何回答。

“唉……”

他长叹了一声，说道：“老夫下不了这个决定。”

萧洞虚看向了那墙上的天道烛火，此一刻心中也明白了过来。

如果他在尘道求这个位置上的话，说不定也会下不了决定。

这是人之常情。

萧洞虚抬起头，说道：“其实我与长老一般，有着同样的不解，到底是为天下，还是依附于这天意……”

尘道求愣了一下，“你知道？”

萧洞虚回过头来，说道：“事到如今，若是再看不明白，那便只能做那棋盘上的弃子，学生并非是悟性极差的修士。”

尘道求一声长叹，说道：“正是因为知晓这天地变化，所以才会让人如此纠结难耐，若是不知道的话，反而能有个痛快。”

萧洞虚本意是来请教，可如今看来，却是没有必要了。

世上的人跟他一样，有着同样的疑惑。

纵使是像尘道求这样的前辈，一样也会因为如今的大势而感到困惑，从而停滞不前。

“灵气在枯竭，魔修之势越发猛烈，如今已然跨过了十方山，到最后，仙界也将彻底毁于一旦，修士绝迹，天地失灵，魔修当道……”

萧洞虚听后却是摇了摇头，说道：“魔修不会真正当道的，他们会似诸多修士一般，消失在这离世的长河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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