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馥珮此言一出,帐篷内的三个人都很震惊。
碧兰一只手捂着肿胀香肠嘴,一只手指着安馥珮口齿不清地,“天哪,安氏!你以为自己是谁啊,和离!开玩笑,你怎么想的?”
在碧兰四十多年的生命里,还没有听说过哪个女人主动要求离开自己的丈夫的。
碧兰的丈夫是个烂赌鬼,她生了三个女儿,都被她丈夫当成赌注给输掉了,其丈夫非但没有半点愧疚之心,反而责怪碧兰是个倒霉鬼,害得他手气不好,才导致他赌输了。
碧兰无数次想过要逃,都被抓了回来,甚至在回门的时候,在娘家多待了一天,便遭受丈夫惨无人道的毒打。
她去衙门告状,反而因为她违反了“亲亲相隐”之法,被衙门打了三十大板。
这样的日子过了七八年,直到后来碧兰机缘巧合,给易惜儿做了乳娘,有了翰林撑腰,碧兰的日子才稍稍好过一点。
但其丈夫还是赌,还是输,还是打人,只不过下手轻一点而已。
得亏碧兰皮糙肉厚,没有被打死,反而活着熬着,熬到其丈夫死了,易惜儿出嫁,她的日子总算好过道歉。
从前之事一笔勾销,呵,多么可笑,原主可是在浔阳城外被活埋的时候泥土挤压胸腔无法呼吸便已窒息而亡了。
安馥珮站着没动,“以后你我各走各道,自然恩怨一笔勾销。和离,我不带走你一针一线,只要把二百两银子连本带息还我就是了。”
蔡思源脸上肌肉一抽,感到些许难堪,但不知道为什么,见安馥珮清清冷冷站在帐中央,穿着素色袄裙,竟然别有风骨,好似一大朵桅子花,小嘴唇撇着,没有往日的讨好和依恋,反而更让他心动,并且心里空落落的。
只见安馥珮又取出一张纸,“至于我在城主府住了一年,吃了你若干稀饭、杂粮,我都记在此处,连同花红的份额一道,按市场价折算,就在二百两借银的利息中扣吧!”
花红听见,即刻又将此帐目拿过,拍到蔡思源跟前,“一年吃了你五两银子一吊钱,多谢款待,没有饿死。”
蔡思源浑浑沌沌展开账目看了一眼,只见其中所记吃食无非窝窝头、土豆之类,竟没有一样像样的餐点。而衣服也只做过过冬的衣服一套,里面填 安馥珮道,“我只要恢复单身,至于是离异,还是丧偶,我无所谓。”
蔡思源瞪目结石,胸中涌动,很是不可思议,又觉气愤不甘,“安氏,你……你是真要与我和离?”
安馥珮道:“我忽然又觉得丧偶也挺好。”
蔡思源手指着安馥珮颤抖不已,“你可知,当年我为了娶你,冒着砍头的危险,拒绝了公主求亲!”
蔡思源考上状元,因为年轻,又长得周正,入了双阳公主的青眼,想招他为驸马。
但蔡思源背着一口棺材入皇宫,自陈已受安馥珮恩惠,定要娶之报恩,而拒绝了。
安馥珮内心毫无波澜,此事骗骗别人还可以,骗她?
安馥珮挑了挑眉,“蔡状元,你拒绝公主,真的是为我吗?是为了你自己扬名吧!为了报恩,而甘心拒做驸马,宁死也要娶一糟糠之妻,多么高风亮节,多么有情有义。状元此举天下震惊呐!一下子就出了名,我还听说有人专门编了个曲目在大越国戏台上演呢,状元娶妻!是不是?喜欢看这出戏的人多得很。”
蔡思源面色潮红,也不知是因为发烧所至,还是被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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