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拿你师伯调侃!”
他当即大袖一挥,从袖中取出一束卷轴。
他将卷轴张开,挂在墙上。
那轴上空无一物,徐洪客便在画前焚香祝祷,挥天指地,步罡念咒。
不过一炷香时分,那轴上竟然果真杳杳冥冥,现出一躯身影!
那身复印件是若即若离、若隐若现,徐洪客继续挥指呼念,那身影便也逐渐清晰。
但见此人黑帽黄袍,革带皮靴,唇上两翘虬须,手握腰带挺立,实是英姿颖发,仪表非常。
徐洪客一见,喜道:“是了!是了!”
袁天纲上前细细看那画像,问道:“八百年后要出世的,便是这帧图像?”
徐洪客笑道:“不错。”
他仔细再看画像,却又叫道:“错了!错了!”
他当下提起墨毫,大笔一挥,那画像唇上的两翘虬须,登时成了一部虬髯。
他甚是得意,击掌而道:“如此才是!”
徐洪客再度焚香祝祷,挥指呼念,突然间大喝一声,将手边麈尾拂尘掷向画上那人。
那拂尘与画像竟尔合而为一,画中那虬髯人像便冉冉自墙间壁上浮出。
徐洪客与袁天纲一左一右,将那虬髯客由画中搀扶下来。
只见那虬髯客挺身而立,不怒自威,英气逼人。
此时袁天纲笑道:“师伯,他这身装束,可是不成。”
徐洪客定睛一看,当下一边摇头,一边除去那虬髯客的冠戴。
袁天纲取来一袭绛紫宽袍,让那虬髯客换上。
徐洪客上下审视,笑道:“这可成了!”
伯侄二人便将那虬髯客引入云堂净室。
净室内那幅巨大的设色山水里,李药师已将马儿洗净,正在刷理马毛。
出尘则在汲水之际,偶尔由井中照见云髻微倾,此时正映着井水整妆。
李药师见状,便取出轩辕古镜,放在井沿之上。
出尘嫣然一笑,散下一头长及足踝的乌亮秀发,站在井旁,对镜梳妆。
就在这当下,一名紫袍虬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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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壮士,骑着一匹黑驴,从远处行来。
见到出尘,当即下驴,过来斜倚在水井之旁,目不转睛,笑看美人梳头。
李药师见这虬髯客甚是无礼,正要发怒,却看见出尘一手握着秀发,另一手在背后轻摇,要他息怒。
出尘匆匆理妥婵鬓,转身朝那虬髯客敛袵为礼,问道:“尊客贵姓?”
那虬髯客甫自画中出来,本无名姓,因知出尘姓张,便说姓张。
出尘喜道:“小女子也姓张,不妨以兄妹相称。”
说罢便以兄礼拜见虬髯客,又为他引见李药师。
李药师见那虬髯客极为豪爽,言行颇有胡人气息,想来他笑看出尘梳头,也是习俗使然,并无他意,所以当即释怀。
他夫妇与虬髯客一见如故,相谈甚欢。
那虬髯客甚是健谈,他所言所道,竟有许多人物事故,连李药师也从未听过。
李药师不禁好奇,问道:“吾兄所知所闻,实是渊博无比。想来必曾广历名山大川,才得有此见识?”
虬髯客笑道:“我自远方来,故知远方事。贤弟所言所道,也有许多是我未曾听说的啊!”
李药师正要问他由何处来,却见远方又来了一名童子。
那童子不衫不履,裘衣散结,两袖高卷,昂首阔步地行来。
李药师与出尘见这童子举手投足之间,威风凛凛,神气扬扬,堪堪竟似那姑射山上的石雕龙子,由石板中走将出来一般!他二人看得瞠目结舌,李药师当时便迎上前去。
出尘原本也要上前相迎,却见那虬髯客瞬间色怍,慌慌忙忙便欲离去。
出尘叫道:“虬髯兄,何事如此匆匆?”
虬髯客急道:“真主儿来啦!我岂能不走?”
说罢便即转身。
出尘一时情急,便想拉住虬髯客,希望将他留下。
岂料一抓之下,手中仅仅握住一柄拂尘,虬髯客已然不见。
她登时怔住,愣在当地。
李药师听到出尘与虬髯客拉扯之声,回头一看,但见出尘握着徐洪客的拂尘,怔怔立在井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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