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素惧内,无法可想,只得对李渊说出一番大道理,推说大隋国风俭素,皇帝犹不纳妃,人臣岂可纳妾?又说晋王杨广不好女子舞乐,所以受到皇帝、皇后钟爱。
杨坚是李渊的嫡亲姨父,独孤皇后又特别照顾这个内甥,李渊怎会不知道圣意好恶?在杨素如此有力的威逼利诱之下,李渊只得勉强退让。
然而这许多皇室权术,妇人女子的心事,李药师并不清楚。
他只知道出岫处境尴尬,不免为她忧心。
又听说越国夫人为杜绝后患,不许出岫再为杨玄庆煎茶,李药师更是着急。
只听杨玄庆又道:“今日恰逢中元,家中既有道士以三牲五果祭奠亡灵,又有僧人办盂兰盆会供奉佛祖,内府往来出入较为方便,所以出岫约你一会。”
当下他嘱咐李药师在杨素寿宴之前曾经住过的客房中等候,自己则往内府,设法助出岫来会。
此时尚是申初,道士僧人要到酉正才开始作法诵经。
李药师心知欲等出岫来会,至少尚有个把时辰。
自己心神如此焦躁,如何熬得过去?当下他取过杨玄庆书房中的香炉、茶具,到客房中燃起线香,自顾自地煎起茶来。
他到底曾随玄中子习业多年,修为已有根基,炉香才起,鼎水初沸,便已将焦躁的心神平复下来。
夕阳逐渐西斜,内府也传出木鱼磬音,李药师知道盂兰盆会已经开始了。
他心神一振,推窗引颈而望,眼中只见树影迭着花影,耳中只闻蛙唱和着梵唱,哪有伊人芳踪?他又燃了一炉香,煎了一鼎茶,闭目静坐以待。
明月渐上柳梢,他移坐窗前,边赏月色,边候伊人。
不知过了许久,才在槐树影下现出一褶幞帽黑靴、紫衣银带的婷婷身影。
那期盼已久的佳人,终于翩然到来。
李药师开门相迎。
出岫进得房来,掩上房门,即从怀中取出一方锦缎包裹。
她打开包裹,里面果然便是乐昌公主那半面铜镜。
出岫将铜镜交予李药师,说道:“出岫处境,公子想必已然知晓。只怕日后难以再见,所以九姨命出岫今日便将铜镜交予公子。但盼中秋之日,九姨和九姨父便能重聚。”
她说到此处,声音竟有些许哽咽。
出岫又取出日前李药师交给她的那卷琴谱,交还予李药师。
李药师不收,出岫只默默垂泪摇头,将琴谱再推过来。
李药师知她思及乐昌公主将与夫婿相聚,而自己却不得已而立誓侍奉越国夫人终老,难免委屈感伤。
他更明白,如今不论如何安慰出岫,都已无济于事,只得说道:“姑娘交代之事,在下自当奋力以赴。然而将来际遇,未必尽是困境,如今何须预作悲声?当此月夜,知音相对,你我便焚香煎茶,以尽一宵之欢,如何?”
他见出岫不置可否,便自去燃起线香,煎水投茶。
他茶中不掺酪浆,煎成的茶在饽沫之下,便是湘黄色的清香茶汤。
出岫浅啜茶汤,微笑说道:“离开江南,就再没有吃过这样的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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