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黄婆婆最擅长的,是织造和刺绣。」
齐乐乐还沉浸在多了一棵摇钱树的喜悦里:「嗯!」
「蚕丝可以织造。」
齐乐乐道:「所以?」
谢子安眼底带着笑:「她可是娘特意为夫人请来的人。」
卖蚕茧固然是不如抽丝利润高,但抽丝又不如织布,织布不如成衣!
谢子安的意思齐乐乐懂,只是,她今日亲眼见过黄婆婆的手。
那双手,已经碰不了蚕丝这种精贵玩意儿了,更遑论织布。
「葛大夫给黄婆婆看过了吗?怎么说?」
「那些伤疤厚茧倒还好说,每日用上几次膏药,总能有所好转。只是,她右手的筋脉伤了,时日太久,怕是难了。」
齐乐乐暗暗吸了口气:「难怪今日看黄婆婆的手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好似不能完全伸直,原来是伤了筋脉。」
谢子安的语气也有些沉:「唯一庆幸的是筋脉没有完全被斩断。」
「是谁这么狠心?不知道那一双手就是绣娘的命吗?」
「要的就是她的命。」
齐乐乐张了张嘴,想问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这一瞬间,她想到了曾经的四丫,想到了杜婆婆,还想到了仇家人。
谢子安握住她的手轻轻拍了拍:「不能刺绣固然可惜,但总归还是能指点一下旁人的,等过些时日……」
「不了!」
齐乐乐打断了他的话:「抽丝就可以了,生丝也能卖好价钱。」
黄婆婆已经很艰难了,不要再给她增加负担了,这个年纪的老人,放在她之前的世界里,早该退休安享晚年了!
这话她没有说出口,谢子安却似乎能懂,道:「好,依你。」
……
「少夫人今日当着众人的面儿,将黄婆婆夸了又夸,我听着都脸红呢。」
苏雅娴笑道:「她高兴就好。」
「高兴着呢,说剩下的蚕茧不做蚕丝被了,全都拿来抽丝。」
苏雅娴原本正要点头,突然想起什么,道:「这次怕是不行,要多做几床蚕丝被,以作备用。」
王婶儿没多问,只应道:「那我明日同少夫人说一说。」
「嗯。」
苏雅娴又道:「能用缫车抽丝也好,省得你一双手整日泡在水里。」
王婶儿道:「都是煮过的水,不凉的,不碍事。」
「那也不成,葛大夫的叮嘱你忘了?」
王婶儿的眼底闪过一丝黯然,面上却笑道:「您若是不提,我还真是忘了。」
苏雅娴没有错过那一丝黯然,语气带了些许不赞同:「但凡有一线希望,也不该放弃。」
「不瞒夫人,我跟王哥已经商量好了,子嗣随缘,若是碰到有合适的,我们就收养一个。」
苏雅娴沉吟片刻,道:「倒也无不可,但你自个儿的身子也还是要顾着些。」
王婶儿应了。
「时辰也不早了,你累了一天,快歇着去吧。」
王婶儿笑道:「虽说忙碌,倒还真不觉得累。」
言罢,又陪着苏雅娴说了会儿话才走。
王婶儿走了之后,苏雅娴没有起身,一个人静静地坐在窗边,看着窗外影影绰绰。
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茶水都凉了,谢岱才踏着月色回来。
远远地透过窗子瞧见她,眉头顿时蹙了蹙,快步跨进房间,将她圈到怀里,顺势握住她微凉的手:「夜里凉,怎的也不添件衣衫?」
「原本只想坐一会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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