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告别,雍正亲自将人送到了殿外。
秋风渐凉,他也有点着了风寒,一出屋子就忍不住嗓子痒,咳嗽了一声。
班禅看了看天,脱下手腕上的串珠交给他:“一路而来听闻了许多皇上赈灾的事,愿皇上保重身体,造福百姓。”
班禅随身的串珠是十分珍贵的,每一任班禅都只有一串。据说能够治病祛邪保平安,有点“法器”的意思。
康熙与五世班禅相交多年,也从未得过这样的馈赠。
他与班禅不过是头一回见面,没想到竟受到了如此厚礼相赠。
雍正有点意外,郑重地接了过来:“多谢班禅。”
班禅又朝雍正一拜:“这是替百姓赠予皇上的。”
池夏莫名地有点怕班禅那好像看透一切的眼神,刚才出来了就不太想再回正殿,索性猫进了偏殿待着。
屋里已经起了小暖炉,暖呼呼的,池夏窝在塌上又暖和又舒适,迷迷糊糊地都快等得睡过去了,才听到雍正和胤祥一边说话一边进来。
冷风从屋外吹进来,一下子就把睡意吹散了:“怎么样,太医怎么说?是不是鸦片?”
四下没有外人,雍正不再是方才处变不惊的模样,脸色难看得很。
胤祥点点头:“太医刚看过,确实像是罂粟成瘾的症状,但我问了其他侍从,这人并未受过重伤重病。”
没有重伤重病,想必不会用到罂粟或者麻药来止痛。
那十有八九就是吸食过鸦片啊!
池夏有点想不通:“班禅不是都在西藏么?这东西要流传进来,也应该是先出现在广东福建之类的沿海地区吧。”
胤祥显然也已经想到这节,问过那人了,解释道:“他确实是福建人,被朝廷选为班禅的侍从后很少回家,但一年前,他父亲去世,他回过福建,为父亲操办丧事。”
池夏皱眉:“那就是说,鸦片出现在福建至少有一年了?”
这可就太惊悚了啊!
雍正苍白得过分,一言不发地坐着。
胤祥给池夏递了个眼神,示意她先别说了。
一边亲手给雍正泡茶:“四哥,我已经让人去福建广州查看了,或许只是巧合。”
池夏觉得不是。
雍正重生以来,很多历史进程都改变了。
鸦片提早出现的可能也很大。
但她也觉得雍正的脸色太难看了,附和着点头。
雍正咳了好几声,苍白的脸上也染了一点不正常的红,揉了揉额角,没有说话。
池夏坐得离他最近,感觉他呼出的气息都有点不稳,而且热乎乎的。
她犹豫了一下,看他实在很不舒服的样子,还是上手摸了一下他的额头:“您好像有点发烧,得传太医看看吧?”
雍正陪班禅沐浴焚香三日,原本就没怎么休息好,今日确实觉得有点头重脚轻,这会脑袋里一阵一阵地隐隐作痛:“叫刘太医来吧。此事明日再议,你们也都早些回去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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