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道:“姑娘与二哥儿一道听学那几日,应该也有察觉二哥儿学识不浅吧?其实在入容家私塾前,二哥儿便算得上学富五车了。”
叶泠雾不诧异,听学那几日她就已感受到魏夫子对沈辞的针对,而沈辞却能次次化解。
“他在二叔母和二叔伯的教养下长大,就算再混账,难不成也能跟我一样是文盲吗?”叶泠雾语气落寞。
绒秀垂首道:“奴婢没有这个意思。”
“我没有曲解你的话,但人总得脚踏实地地走好每一步,既然知道路滑,知道摔伤的疼,那就得当心些,不要摔着了方才知道疼。”
叶泠雾的声音很轻,这一番话听着更像是自言自语的提醒。
绒秀听不懂,回道:“姑娘是觉得配不上二哥儿?可你有沈老太太的宠爱啊。”
宠爱……
叶泠雾不禁失笑,用手指轻轻点了一下绒秀的额头,道:“绒秀姐姐在说什么呢,你这些话可别让人听了去,不然我又是有嘴说不清了。”
绒秀道:“那姑娘那番话是什么意思?”
叶泠雾神色郁郁,垂眸道:“只是感叹一下自己的渺小罢了,以前在岱岳镇时不曾明白,现在才知道原来权势真的能解决很多问题,你看,今日侯爷只是站在那,便堵住所有人的嘴。”
——他们的道歉都不是因为愧疚,不过是看沈湛的面子。
在林间待又待了一会,平复好心情后,叶泠雾这才和绒秀往回走。
刚出小林,却见那边木桥上懒懒散散地靠着一个红衣少年郎,桥下是溪流的潺潺声。
绒秀附到叶泠雾耳边,“那不是二哥儿嘛,他怎么在那,我们还过不过去?”
叶泠雾望着桥上的身影,蹙眉道:“不过去怎么回席。”
装作看不见就好了。
这么一想,叶泠雾抬步朝木桥走去。
桥上的沈辞听见动静,朝声源处看去,见叶泠雾领着绒秀走来,站直身子挡在桥中央,道:“表妹妹不是说身体不舒服回席吗,怎么能在那边待那么久?”
叶泠雾脚下一顿,扬首道:“你跟着我?”
那方才的话,他都听到了!??
沈辞双手悠悠地抱在胸前,笑道:“娇娇弱弱的表妹妹被气得回去的路都不认识了,我本想当一回君子,送表妹妹回去的。”
叶泠雾心梗,话卡在喉咙说不出来。
绒秀先反应过来,颔首道:“正好姑娘记不得回去的路呢,多谢二哥儿了。”
“不客气,自家姑娘是该多照拂。”沈辞语调上扬,颇有股浪子调戏良家妇女的味道。
叶泠雾瞠目道:“你……你发什么疯?”
沈辞双手背在身后,踱步上前,俯身朝还不及他肩膀的叶泠雾压去,少年的气息扑面而来,叶泠雾吓得后退半步。
沈辞噗嗤一笑,道:“现在不哭了?方才眼眶红的挺快,要不是听见你说的那些话,我还真就被你骗了。”
叶泠雾霎时红了脸,怒道:“你偷听!”
沈辞一脸无辜:“什么偷听,在下不过是见表妹妹走错路,好心想提醒一番,谁知道你会说这些。”
叶泠雾哑口无言。
沈辞得寸进尺,皮笑肉不笑地勾着嘴角道:“姑娘好演技,令在下折服。”
叶泠雾看着沈辞那嬉皮笑脸的模样,气得双肩都在颤抖,心中窝着火无处发,忍无可忍,抬起脚就朝沈辞狠狠踩了过去。
“啊——”
沈辞疼得耳根子通红,看着左脚上的粉色锦鞋,咬牙切齿道:“泼妇,拿开!”
发完火,叶泠雾这才收脚,脸上风轻云淡,好似刚刚踩人的不是她一般。
一旁绒秀实在憋不住笑,只能低下头。
叶泠雾朝沈辞福了福身子,板着脸道:“我眼神不好,不小心踩着沈二公子,实在对不住。”
沈辞抬手指着叶泠雾的鼻子,道:“臭小娘,你还真会演。”
叶泠雾糯糯道:“我不知你在说什么,绒秀姐姐,我们还是快些回席吧,外面实在太冷了。”
绒秀收敛笑意,颔首道:“是,姑娘。”
主仆二人走远了,沈辞还靠在桥上缓不过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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