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爷!别扎我了,我说!”
他看见赵瑾再次扬起了匕首,立马怂了。
“十年前....我在北边密州鲁城县做药材生意,但时运不济全赔进去了。后来就遇到了那个人,只知道都称他为大少爷,真名...我真不知。那人知我是青松镇人,便提携我走了几次丝绸,不多久就给了我一大笔钱,让我回到青松镇。”
“起...起初只让我开酒楼,所以福鼎楼就是这么来的。七年前北边来信,说青松镇有铁矿,吩咐我安排人开采送往北边。当时...还担心县衙追查,弄了个锡矿掩人耳目,然后调拨一部分人去挖铁矿。”
“赵爷,我真的只是想赚钱而已。王县令修缮红岭夹道的计划一出来,我就知道铁矿肯定瞒不住了。这这....可是杀头的罪过。所以,所以想着制造河堤垮塌,把王县令拉下马即可,这样修路计划自然无疾而终,可没想到.......”
黄福大口喘着气,眼神有些涣散,继续说道。
“北边那位大少爷知道后,不久就派了皮休过来。但我发誓,刚开始是真不知道他们有那么大能耐,能让朝廷下发问责公文,还能让黄老三当上县令。”
赵瑾追问,“那些铁矿每次运到北方哪里交接?”
“密州鲁城县大时村往东五里,那里有一家无店名的客栈。”
“怎么交接?”
“交给客栈掌柜就行。”
“那北边的大少爷长什么模样?”
“我已多年未见他,当年他身长七尺,如今年纪约莫已三十七八,面目白净神色冷傲。”
“可有什么特征?”
“当年他最喜腰间挂一枚鸟衔花的白玉。”
赵瑾掂了掂手中的匕首,“还有呢?”
黄福艰难的向后缩,怯声道,“没了,赵爷!真没了,全都告诉您了。”
赵瑾满意的点点头,“行,早这样多省事。”
黄福长舒了口气,扯着嘴角哭笑着,“赵爷您仁义,给我一个机会,小的愿为王县令作证,还他清白,并为他立祠诵经......”
赵瑾摇摇头,“立祠诵经就免了,污了王大人的耳。既然说完了,那就上路吧!”
“好好。”黄福靠着洞壁想站起来,突然愣住,“上...上路?上什么路?”
赵瑾猛地弯下腰,狠狠将匕首捅进黄福的心脏。
“黄泉路!”
黄福眼中充满恐惧,双手捂着胸口,身体滑倒在地,浑身抽搐。
“王大人、叶老他们足足二十条人命,你怎配还活着?”
“我赵瑾就算坠入地狱,也要杀光你身后的那些主子!”
大量的鲜血流淌在矿道内,把整个地面都染得深红,地上的黄福渐渐没了动静。
微弱的火光照映着赵谨的身影,宛如来自地狱的修罗!
......
青松镇,华庭书院。
叶崇文放下手中的书卷,走出小院的大门。
书院还维持着从前的模样,青石板路的两侧幽竹暗生,夹道中央池里水花四溅。
他来到爷爷生前的书房,却没有进去。
“爷爷,还有一年多我就要参加县试了。近来我都有在认真学算学。”叶崇文靠墙而坐,眼角泛红。“终有一日我会证明您是清白的。”
他痴坐了许久,才扶着墙壁起身,喃喃地说:“我去休息了,爷爷你也早些休息吧。”
疾风吹打落叶,檐下雨珠撞上横梁。
灯笼的微光越来越远,书房门上乱影斑驳,很快又暗了下来。
这夜的雨下了很久,久得让人止不住想起那场洪流,不免心神不宁。
直至天际露出了鱼肚白,晨曦划破万丈阴霾,雨势才彻底止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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