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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犹豫之下正想出言询问赵瑾。
前方两侧山林中赫然响起密集成群的脚步踏雪声。
王县令心里直突突,“真有贼匪?!”
只要对方不都是瞎子,必然可以看到众人的公服和铁尺。
可那脚步声竟没有丝毫停顿!
明知而为,这绝非寻常拦路抢劫,更像是要......
杀官造反!
一想到这里,王县令心下又怒又惊。
赵瑾盯着声响传来的方向,侧耳静听片刻后,对王县令道:“县尊不必惊慌,对方的人数并不多,这动静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
“本朝律例,凡谋刺官员者视同谋逆。我看他们好像没这个胆子,应该只是想吓唬咱们。”
众衙差站立在各方位守护马车,寸步未离。
果然过了半晌,那一直有响动的山头安静了下来。
赵瑾眼神示意一人跟上,一左一右向着上方探查过去。
不多时,两人便从山林中空手而回。
赵瑾来到马车前,回禀道:“县尊,从他们留下的痕迹来看,贼人数量大概有十人左右,而且行动很是齐整,现场留下的痕迹不多。”
“这般纪律,绝不是寻常贼匪能有的。”
“若是他们当真冲下来厮杀,我们获胜的几率不大!”
赵瑾的话让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王县令闻言也沉默了一阵,心下微凛,声音嘶哑地说道:“你说,他们如此威吓本官,到底是为何?”
不等赵瑾回话,又自顾的说道:“若是官场同僚们即便有所争斗,也绝不会做这等下作之事。”
他将此事的因果捋了捋,视线斜睨过那早就人去楼空的山林。
“近来本官只是勤于道路修缮,莫非修路碍着哪位大人物了?”
“可永顺县乃荒僻之地,怎么会有大人物关注呢?”
王县令走下马车,踩着硌脚的碎石,顶着漫天雪花,径自来到山脚下。
“无论你们是谁,本官都不会停下整修道路之事!”
他负手而立,脸上尽显坚毅之色,对着前方说道。
“若是被你们恐吓一通,本官就放弃了,那还不如死了干净!”
王县令的声音并不大,却在山中传荡出很远。
若是那些贼匪没有走远,必然可以听到。
赵瑾闻言脸色一正,不禁肃然起敬,亦掷地有声道。
“赵瑾愿与县尊大人一道,完成修路功业。”
“无论是谁要谋害县尊,先从我赵瑾的尸体上踏过去再说!”
现场衙差们也被这激昂气氛感染,纷纷嚷着誓死护卫县尊。
见到众人情绪高亢,王县令嘴角扬起一丝微笑。
民心所向之下,一切魑魅魍魉,只配躲在暗处咬牙切齿。
回到县衙。
赵瑾将山中发生的事情告知了叶老。
虽是有惊无险,叶老却没有王县令那么乐观。
他从一开始就觉察到了,有一股看不到的暗流在缓缓涌动着。
虽不知这是谁的手笔,可大半辈子的经验还是让叶老觉察到了浓重的危险气息。
叶老劝说王县令加强身边的护卫力量。
王县令心这次没有拒绝。
因为修路之事尚未完成,他赌不起!
见王县令听进去了自己的建议,叶老终于松了一口气。
接着建议道,“县尊大人,既然道路修缮因天气恶劣已暂停,现在就不再做更多动作了,只能在保证自己安全的前提下忍着!”
“一直忍到朝廷的嘉奖和调令到来,忍到离开永顺县!”
“等到了更高的位置上,自然可以再从容的查探此事!”
叶老见识过的险恶,比为官数载的王县令多了不知多少倍。
他深知现在这等诡异情形下,一动不如一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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