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平默不作声地主动追了上去,赵瑾也没有多说什么。
当日在梨花村,这个小童就给了他足够的惊喜,帮他避免了一场冤假错案。
特别是在推理案情上面,有着极为敏锐的目光,不亚于他手下大多数的捕快。
毕竟陈平傍身的才能,可不只有算学。
赵瑾并没有贸然选择孤身一人夜探黄家。
而是带着陈平又会合了几个衙差,朝着黄家老宅而去,一副公事公办的架势。
查探消息并不总是要遮遮掩掩的,官场中不只有阴谋还有阳谋。
许多时候,只需光明正大的找到正主。
看看他会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光明磊落地上门拜访,才是最有效的渠道。就算无果,也能起到敲山震虎的作用。
陈平的建议便是让赵瑾直接带人前去拜访。
无论黄县丞是闭门谢客还是虚与委蛇,都是一种很明显的态度。
人无完人,即便是精明如黄县丞,也总有无意露出马脚的时候,抓住蛛丝马迹才从中分析出想要的信息。
到了黄家老宅附近,赵瑾低头瞅了瞅,陈平手上拎着的两包裹着油纸,连个木盒都没有的粗陋点心。
略带尴尬地说道:“要不,先回去好好准备一下礼物再说?”
“咱们这么些人就带着两包糟子糕来拜访,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了吧?”
相比于赵瑾的尴尬,陈平却是一脸无辜。
诧异的问道:“糟子糕已经很好了啊,要卖几十文钱呢。”
“都头的月俸不过五两银子,县丞也只是几十两俸禄,还要养一大家子。”
“想必就算是县丞家里,也不是时常都能吃到糟子糕吧?”
此言一出,赵都头瞬间涨红了脸却不敢多言,身后的衙差们也是传来阵阵嬉笑声。
就算是再怎么清廉如水,大誉王朝上下的官吏,也没几个当真就靠那点杯水车薪的俸禄过活的,更别说养一家子人了。
赵瑾点了点陈平的脑袋,小声地附耳说道:“这话可别乱说,否则万一被别人听去,不知会得罪多少人!”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种道理陈平也是懂的。
陈平乖巧的点点头,然后冲着黄家祖宅轻声说道:“同样的道理,没了黄县丞的庇护,黄家上下那么多养尊处优的富庶子弟和全府上下的仆役,难道都要吃老本吗?”
“或许老本都没得吃了,因为没了黄县丞的官威,黄家必然根基不稳,那些生意,估计都会折损大半。”
“所以说,黄家和黄县丞本人,全都冒不起这个风险,此事必有隐情!”
赵瑾很认真的点点头,对这一点谁都不会置若罔闻。
关键是,到底是什么隐情。
难道是有人,当真拿着钢刀胁迫了他们。
亦或是黄县丞的身体,并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健康。
实际上已经撑不住了,这才随便找个辞官的借口体面退场。
陈平略微思考,便在心中把这些念头否定了。
一群人来到黄家老宅门前,赵瑾努力挤出一抹笑容,带着手提两包糟子糕的陈平走上前敲门。
黄家的门童起先还被众人的排场吓了一跳。
直到他们看清来人后,终于忍不住露出被触怒的表情,小孩子心性较浅,喜怒皆形于色,那般神情明显是在不满。
我们家三爷,刚刚辞官还不得半日清闲。
这县衙的茶水,也凉得太他么快了吧!
门童咬牙切齿地瞪着赵瑾,直接把他当做了故意上门羞辱的虎冠之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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