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六爷心满意足地离去,王县令也是笑得合不拢嘴。
而旁观了整个过程的陈平大受震撼。
虽然只是在小县城里,一个七八年未得升迁的县令,和一个只能半辈子窝在本地的商人。
他们之间的第一次交锋,竟然能够精彩到这等地步。
这何止是人情通达,又何止是装疯卖傻,简直就是摸透了人心!
看着自家弟子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叶老在陈平的背后,猛然拍了一记。
“嘿!发什么呆呢!”
受了惊的陈平,原地蹦了起来,像一只被惊扰的野鸟。
陈平可怜且哀怨地抱怨道:“老师,您都一把年纪了,好歹也是位受人敬仰的尊长。可您这般性子,怎比叶崇文还要跳脱。”
对于关门弟子小小的抱怨,叶老不以为然。
反而笑着说道:“为师现在最期望的,就是让你不要这么沉稳,最好比我这个老人家更跳脱一些才好。”
这话实属在揶揄陈平。
你一个七岁孩童,怎么比我一个老头子还更是一副行将就木的模样。
“心事太多了,可不仅仅会夜不能寐,还会压得人不长个头呢!”
叶老的提醒和担心,陈平是明白的。
可真要像个小孩子一般不问世事,对身边的所有事情都充耳不闻,实在难以办到。
陈平没有在这方面的细想,而是继续着先前的思路。
好奇地问道:“要说黄六爷身为商人天生怕官,才对王县令一再退让,好像能够说得通。”
“可为什么,我就是觉得这件事有蹊跷呢?”
“真要这么怕官,那他以前是怎么白手起家,积累起这偌大家业的,总不可能以前从未被官府为难过吧?”
叶老本想打断他的思路,不要让他在这种事情上过多投入心思,这不是他这个年龄的孩子能懂的,也不是应该懂的。
这才故作玩闹,想激一激他作为孩子的本性,没想到他已经沉稳到这般地步。
可现在一看,若是不能给陈平解惑,今日怕是他会寝食难安。
于是,叶老带着陈平来到内衙后庭,一边游园赏花一边分析。
“实际上,这位黄六爷一点儿都不怕官!”
叶老这一句话,直接让陈平瞠目结舌,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黄六爷不怕官!
且不说他刚刚在王县令面前,恨不得做个舔狗般近乎卑贱的样子。
单说在此之前,黄六爷在发迹之后,创下了庞大家业。
但依旧主动找上门,厚着脸皮去攀附黄家嫡房,甚至不敢和嫡房同辈子弟按照年龄排序。
如此种种,还能因为什么?
不就是因为,黄家嫡房有一个位居县丞的黄三爷。
陈平一时想不明白,投去求助的目光望着叶老。
叶老满意的笑了笑,弟子好学,本就是身为人师最大的幸事。
“此人心思深沉狡黠,就连我也猜不透,只是透过他的言语和行为管中窥豹,可以断定他不怕官。”
“若是真的怕官,怎么就敢得罪黄县丞?”
“难道王县令,还能在永顺县做一辈子县令吗?”
以前虽然与黄县丞为伍,但并未得罪王县令,若是黄县令倒台,他依旧可以置之事外。
可如今与王县令搭上线了,那性质可就不一样,王县令若是出了什么意外,他必将唇亡齿寒。
叶老也没看明白其中缘由,只是抬头看了看天上翻腾的乌云,轻轻一叹,“但愿一切如旧,小小的永顺县还是不要经历风雨为好!”
说罢,也不等陈平继续发问,直接变了一副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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